池黎把这理解为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偶坠平民窟对周遭腌臜环境的嫌弃,并对此表示理解,但符霄表示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再次过敏。
大少爷问:“你在这待几天?”
池黎思考一瞬,回:“大概两周吧。”
符霄“嚯”一声,估计是没想到时间这么长,飘过来的视线都带着点同情,“两周都在这画?”
池黎点头,“应该是。”
他听见这话就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了,似乎把之前的问话全都连在了一起,故而没头没脑地问一嘴:“你是高中生吧?”
视线也变为正儿八经地打量。
其实他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池黎扎个丸子头,长得也显小,理所应当认为她来这是高考之前美术集训呢。
池黎懵一瞬,没打算解释把里外关系挑明,既然他说她是那就是呗。
“是啊。明年想考明大来着。”
看吧,这人多坏。
符霄一听乐了,“明大好啊。我高中那会儿也想考明大来着。”
“那你考上了没有?”还真明知故问上了。
“哎。”他叹口气,合上眼左右晃了几下头,“没有。高中那会儿没好好学习,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天天逃课打球。”
池黎:“……”
真能装啊。
合着学校大门口贴着的那张红底照片里的人是鬼呗。
符霄悲伤地“回忆完往事”,还不忘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地嘱咐她:“你可千万别学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要不然就像我现在吃了上口饭下一口都不知道去哪吃。”
“……”
等接电话的大姨匆匆赶过来,约摸是半个多小时以后。
符霄在沙发上敞着腿坐,手臂闲闲搭在膝盖上。他仰着脑袋,盯着站在前台边的池黎。
后者正在跟前台阿姨解决钥匙打不开门那档子事。
阿姨说钥匙断了得赔钱,池黎说那按照这意思我这么久进不去屋你也得赔我。大姨说没有这个道理,是你自己把钥匙弄坏才进不去的又不是我,池黎一听这个更气,声音拔的更高,说还不是你这门锁有问题。
……
颇有据理力争的意思。
符霄就看戏似的坐在沙发上看她们俩一来一回,没打算过去。
他不认为凭池黎那张嘴在她会吃亏。
长得挺乖,腿也挺细,就是开口说话像个小炸药。
折腾一晚上,还不知道人姑娘叫什么名儿,但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要不待会儿问问?好歹也算是个缘分。
符霄继续往那边望,他坐单人沙发这边,鱼缸把前台挡住了大约三分之一。
“行行行,我知道了,先给你换间房,今晚先凑合着,修锁的师傅明天才上山哩。”旅店大姨操着口音尽量把普通话说清楚,眼镜滑到鼻梁上折射出冷锐的光,显然拿池黎没办法,“你这小姑娘是真犟,我开店这么多年头一回碰见你这样的,也就看在你是明大学生的份上。”
符霄没忍住扯了下嘴角,心想她是挺犟……
欸——
等会儿?
明大学生?
符霄眉毛一抖。
“身份证拿给我看一下。”
池黎乖乖把自己的证件递过去,大姨捏着她那张身份证盯了盯。
“后边这个字念什么?池什么?”
“池黎。黎明的黎。”
符霄:?
合着这骗子是我那个未曾谋面的绯闻女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