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会儿,夏春滢看着电视,聊起其他开心的事,夏柠曦才不经意般地提出刚刚想问的问题。
“那两个男人是谁?他们不像我们这个地方的人。”
“他们啊。”夏春滢脸色很复杂。
见她为难的模样,夏柠曦笑着说道:“滢滢姐,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也不是不想说。”夏春滢踌躇着开口,“我只是要想想怎么说。”
得知夏柠曦刚过世的时候,夏春滢难过了一段时间,但是生活依旧要过,她强撑着工作。
供养手里一批要上学生活的可怜女孩。
没多久,贺明泽的助理就打电话来,说要做夏柠曦生前的事,继续资助她,贺明泽出资,让她全权处理钱给到应该给的人。
夏春滢那时候对贺家没有好感,心里厌恨,她好好的一个小伙伴,在他们贺家年纪轻轻就去世。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她臭骂一顿,当场拒绝。
一开始她靠着屋前的一片土地,加上直播卖出去的钱能勉强运转。
但是后来,镇上农田大户冯鹏,看到她这种经营模式比把粮食低价卖给收粮食的商户获得更大的利润,也跟着效仿。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他们开了一段时间的直播,只卖出去寥寥几单。
然后就心里不平衡,看着她一个女孩子在镇上无依无靠,作恶的心泛起。
现实找人在她的地上闹,她抵抗住,又威胁租给她地的人,让他们把地收回去。
那段时间她靠着村里收起来的粮食勉强度日,手里女孩们的学费那些更是难以维持,她们很懂事,见天找着时间去兼职赚钱,然后谁有剩余一点都会给其他艰难的女孩用。
就这样了,冯鹏还是不肯放过她,找人堵了村里进镇的路,只要给她送干货粮食出来的都找麻烦。
渐渐的村里的人不敢再送粮食给她。
夏春滢的日子彻底崩塌,怨恨不公,却也没用,冯鹏是镇里的人,跟派出所的警察沾亲带故,她报警根本没有用。
这时贺明泽让方文博再次找到她,问需不需要帮助。
夏春滢看着交不起学费,要面临退学的几个女孩,和身无分文的自己,暗淡点头。
有钱有权真好啊,贺明泽甚至没有亲自到场,只是派助理来了几天。
镇上警察局里冯鹏的亲戚就因为贪污下狱,而他本人也爆出抢占他人田地,把人打成重伤等罪名判了几年,还了田地。
夏春滢没有把所有事告诉夏溪,只挑了部分说出来。
“他是个很好的有钱人,有很多像你这样读书有困难的,都是他出钱出力资助的。”
“这次来也是想把进村的几十里路修出来,来勘察可不可行。”
“要是能修好路的话,运东西进村里,或者从村里运东西再也不用摩托车,可以进出货车小车,到时候村里的人也会多了起来,出去打工的年轻人也可以回来发展,毕竟我们村农资源挺丰富,只是运输太麻烦。”
崖里村到南坑镇的这条路不是不能修,之前政府一直说不能修,也只是要花费动工太多,觉得不划算才没有修大路。
现在贺明泽不计成本地砸钱修路,带着专家来勘察,没几天就确定能修了。
也因此贺明泽准备离开,后续的事交给方文博处理。
他离开,夏春滢也自在很多。
虽然因为修路和之前帮她解决麻烦资助女孩们的事,她心里很感激他。
但是每每看到他,她又想起自己的小伙伴,想到小伙伴的死,又释怀不了。
夏柠曦听到修路,虽然在那个村没有留下多少好的回忆,但是也挺为村民们开心。
村里虽然有些像夏文斌一家恶臭的人,但同样也有很多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农民。
在她还小的时候,村里有一段时间传政府要修通往镇里的大路,每个人都期盼着,最后却被告知,说自然环境的原因,路修不了。
当时无数人失望到大喊痛哭。
夏柠曦当时还很小,对于这个印象深刻。
没多久,外面谈话的两个男人进来。
两人默契地停下之前的话题。
夏春滢猛然想起什么一样,从沙发上站起,“我带你去看晚上要睡的房间。”
“二楼有一个空房间,三楼也有一个,你看看想睡哪个都可以。”
说完,她扭头对进屋的两个男人说道:“你们聊,我带她去楼上放行李。”
贺明泽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跟着她站起的女孩,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