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揪着裙摆，一寸寸抬头，却始终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袅袅，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要求并不过分，可余音总是觉得有一种羞耻感在心里作祟。

她眼神乱飘，最终落入男人的眼睛。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一句话突然浮现在脑海。

比嘴唇先对上的，是两个人的眼睛。

没人能解释为什么这句话突然出现。

因为气氛不对。

明明开着空调，余音却觉得自己坐在蒸锅上，哪哪都不对劲，额头也开始冒汗。

季抒阳的眼睛平常最易看到的神情，是懒散、恣意，从来不会是像现在一样，侵略十足，像是要把她看穿。

她实在是熬不住。

“好了吗？”

“没有。”

简短的两个字，说话的人没有任何语气，却让余音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喉咙干涩，眼眶发酸。

像是感受到了她现在的难熬，男人终于开口。

“我加快速度的话，待会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季抒阳盯着她的眼睛，眼神不变，看不出情绪。

他说什么余音此刻都会答应，所以她连忙点头，声音有些着急，“那你可以快点吗？”

“好”，像是含在嘴里滚了一圈才吐出来，他说的极慢，染着笑意，但画板遮挡，余音只能看到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上并无一丝笑意。

又过了几分钟，余音像是在数着秒过。

终于，“啪”的一声，画笔放在画板，他终于画好了。

视线也终于从她身上落下。

余音没有心思去看她画的怎么样，此刻她只想出去透透气。

“袅袅别忘了刚刚答应我的。”

感受到了她的想法，季抒阳开口提醒她。

刚刚答应他的。

拥抱。

季抒阳站起来，将围裙随意丢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像是要等她自己走过去。

抱完就可以走了。

没事的。

他们抱过很多次，拥抱而已，与之前哪有什么不同？

她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

然后慢慢朝他的方向移动，几乎是每走一步，余音都能感受到头顶上的视线随着她移动一下，最终停在男人面前。

余音伸出了手，慢慢环住他的腰。

男人却没有整个身体贴近，下半身稍稍拉开了些距离，然后上半身死死贴住，他垂着头，将脑袋埋进女孩颈窝，唇边是一颗红如樱桃的耳唇。

他有些喘不过气，张着嘴呼吸，热气喷洒在女孩的耳垂，她缩了缩脖子。

引起男人一阵低笑。

季抒阳偏了偏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那颗耳垂。

比他想象的还要热。

余音有点难受，她开口，“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