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候的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长大后，再次见面都成了奢侈。

季抒阳之前说，下次见面应该是在下雪的冬天。

然而已经过去了七个冬天，她竟然在春天见到了他。

“音音，我就说网上的不一定都是假的，都说这归阳创始人帅，那是一点也没说错啊！”

她点了点头，远远望着台上的人，“确实。”

季抒阳走向主讲台，步伐已经变得稳重，不似曾经那个张扬的少年。

他站直身体，右手扶了扶话筒，清冽的声音传来。

“大家好，我是归阳创始人，我叫季抒阳。”

话音刚落，会场内就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季抒阳笑了笑，他扬眉抬起话筒，知道这满场掌声是为了什么。

“大家可不要认为我长得不枯燥，谈话内容就不枯燥。”

“哈哈哈哈”

满场哄笑，余音也勾起了唇，还是记忆里的那个季抒阳。

自恋又傲娇。

“我靠，这也太骚了！长这么帅还这么会勾引人？！”

雨姗在旁边激情吐槽，余音赞同的点了点头。

她说出了自己几年前的心声。

经季抒阳这么一说，原本想玩手机打发时间的同学都开始聚精会神盯着台上的人。

季抒阳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公司发展，随后附身对着话筒道，“接下来是自由提问时间，大家可以踊跃提问。”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季抒阳笑着看台下的同学。

一个女生站起来，“请问您有女朋友吗？”

“对呀，有女朋友吗？”

“季总这么帅，肯定有女朋友吧！”

余音紧了紧手指，原本弯着的嘴角变得僵硬。

她想问却又一直不敢问的问题，这么轻易就能被问出来。

他笑了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紧接着神色玩味地开口，“我有没有女朋友，倒是不耽误你们能不能进归阳实习。”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又把话锋不动声色地转移到了宣讲会的主题上。

轻松自然的告诉大家，不要问一些私人问题。

这就是季抒阳。

像是之前拒绝加他微信的女生一样。

那么不留情面却又轻松自然。

提问的女生并不会感到尴尬，她笑了笑道歉然后坐下。

一个男生站起来，“季总您好，从没见过您在公共场合露面，为什么会突然来我们学校演讲呢？”

这个问题，介于私人问题与公司问题之间，季抒阳本可以不回答。

但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后又扬眉笑起来。

余音紧了紧手指，看着台上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他离得很远，但她就是能看出来季抒阳此刻的笑并不似平常，像是硬勾出来的笑容。

他顿了顿，眼神中的亮光开始黯淡。

“这个问题—”

“是我出于私心来到的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听在余音的耳朵里，她下意识往自己身上靠拢。

季抒阳勾了勾唇，望向台下的学生，都是20岁的学生。

青春洋溢。

“原本是没打算来的，不过听到是来这个学校宣讲，不知道为什么，勾起了我的一些回忆。”

台下有人开始起哄。

“谁啊谁啊？”

“前女友？”

“白月光？”

他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笑。

“你们想象力太丰富了。”

紧接着他补充，“是我的妹妹，从前与她聊理想，她的梦想就是这所学校，如今——”

他环视一圈台下，“她和你们一样大，都是大三。”

“是亲妹妹吗？”

“算是亲妹妹，”他苦涩地笑笑，随后耸耸肩，“不过她可能是经历了一些事，可能是青春期，不过谁知道呢？”

他靠近话筒，音色如同七年前调侃她，“这个小没良心的，她不搭理我了。”

余音垂下头，眼睛开始酸涩。

“之前答应过她的一个愿望，我还没有帮她实现。”

余音张了张嘴，心脏被攥紧，她缓缓眨了眨眼，将涌出来的泪意强忍下去。

“今天除了宣讲，就是想来看看，她的学校是什么样的。”

季抒阳抿了抿唇，“说来可笑，我都不清楚，她是否在这所学校里。”

眼泪滴在地板上，余音揉了揉眼睛，不敢让旁边的人看出端倪。

好在黄雨姗满眼都是台上的男人，并没有注意，旁边的女生听到台上的话时，流露出来的哀伤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