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行将喻言弄上车,她晕晕乎乎地靠着座椅闭着眼睛不动,他凑过去帮她系上安全带。她的睫毛很长,轻颤着,眉头微皱,安静的样子有股淡淡的忧愁。
江禹行从洗手间回来后就发现她不对劲了,她情绪变得低落,也不知为何。
他问喻言住哪里。
她睁开眼,一脸茫然,他又重复了问题。
喻言报了一个经济型酒店的名称,可是她忘记了在哪个区哪条街道上,只得打开手机相册,从里面调出酒店地址截图,把手机递给江禹行后,又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以后尽量别在外面喝酒,要是喝醉了找信得过的人接你。”江禹行等着回音,却没等到,“听到没有?”
依旧没有回音。
“醉成这样,心还真大。”江禹行说完,发动了车。
喻言其实听到了江禹行的话,她只是不想回应,他的关心她懂,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想要更多。
她也懂“醉成这样,心还真大”的意思,就是说她一个醉酒的人,多少也算个美女,就跟着一个男人上了车,也不怕出什么事。
喻言倒是想跟江禹行发生点什么事,只是,那是不可能的事。
*
江禹行将喻言送回她住的酒店房间。
一个标间,喻言跟陈橙一起住。
江禹行将喻言扶到床沿坐着,蹲在她身旁帮她脱掉高跟鞋。
她的脚腕纤细,脚踝线条流畅,穿高跟鞋能将她的一双腿衬托得更完美。
只是,江禹行不禁蹙了蹙眉头。
她的一只脚后跟磨破了皮,露出里面粉嫩的肉,而另一只脚后跟也起了个大水泡。
喻言不常穿高跟鞋,何况是那么高的鞋,还穿着它走了好长的路,脚早就发疼了,只是她一直忍着。
江禹行起身,到床头柜上的无盖盒子里翻了翻,是避孕套这类东西。他又去一旁的桌子上找了找,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只得拨通前台电话,询问有没有创可贴,对方说马上送来。
江禹行回到喻言身边,见她低垂着脑袋,好像很难受。
“喝水吗?”
喻言点头。
江禹行掉个头走了两步,从桌子上拿了一瓶水,拧开后递给喻言。
喻言半眯着眼,小口喝着水。
刚刚在车上睡了二十多分钟,这会儿其实已经比较清醒,可是她不愿完全醒来,她留恋江禹行的温柔。
喻言喝完水,江禹行接过水瓶,盖上瓶盖,放在床头柜上。
此时,敲门声响起,江禹行去开门,来者是送创口贴的。创口贴需另付钱,他扫了对方的二维码,付完钱,关上房门,走到喻言面前蹲下,撕了一个创口贴贴在她破皮的脚后跟上。
江禹行站起身来,喻言以为他要走了,也跟着起身。
“要吐吗?”
喻言摇头,不看他,也不说话,她咬着下嘴唇,在积蓄力量。
“看你以后还喝不喝?”
喻言紧闭双眼,双手轻轻地试探地环住他的腰,见他没有过激反应,便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江禹行用他温热的手掌顺着她的后背:“难受?我问问前台有没有解酒药。”
喻言没说话,只是搂着他的腰不放。江禹行一动,她便会搂得更紧些。
后来,他放弃了,任由她抱着。
怀里的人很安静,像睡着了。
他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喻言心一横,踮起脚尖迅速地吻上江禹行。
江禹行怔住。
喻言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唇,她的嘴巴和身体都在抖,见他没有推开自己,于是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又凑了上去,轻啄他有点凉的唇,一点一点用力,想撬开他的嘴巴。
她的呼吸乱了,也能听见他紊乱的气息,但他依旧没动,像一个假人一样,任由她亲吻。
喻言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拐上床,就算是一夜荒唐也无所谓,总好过一直惦记却从不敢拥有,反正他们相隔两地,再见的机会也不多,免去了很多尴尬。
喻言感觉到江禹行的手在往上抬。
他这是要推开她?
他要说一些决绝的话?
以后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喻言怂了,与其被他推开,与其他要说一些断绝关系的话,还不如自己识趣一点,退一步。
她害怕和他成为陌路人。
喻言头一扭,把脸埋在他的肩上,轻轻地说:“冉嘉,我好想你。”
江禹行悬在半空的手顿住,然后缓缓地放下去。
*
江禹行出了房间,走出酒店,上了车。他没急着开车,而是取了一根烟慢慢抽着。
他仔细回忆着这个夜晚,特别是在大排档时,他结账返回去后就见喻言在喝闷酒,变得阴郁了些,开始他不解,现在似乎懂了,她是为了那个叫冉嘉的人苦恼。
喻言是把他当成了冉嘉。
江禹行又忆起几年前,从国外回来,他特意去学校里找喻言,远远就看到,一个高个男孩搂着她说说笑笑。
喻言看到他时,又惊又喜,有些害羞地向他介绍了那个男孩,她的男朋友。
那个男孩好像叫什么飞,不叫冉嘉。
江禹行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地吐出烟雾。
喻言26岁了,交往过一两个男朋友很正常。
江禹行打算将烟头扔进装烟头的易拉罐里,烟蒂还有余温,他不小心被烫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了喻言的吻。
她的唇饱满有热度,脸颊很烫,身上也烫,烫得他有些恍惚。
要是遇到其他男人,她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江禹行很气恼,车开得很快,心想着有必要好好教育她一番。
*
喻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