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扶起她,心酸的跟着一起落泪,任凭她不停地劝说,也未止住完颜如梦失声哭泣。
她就像一尊石塑雕像伫立在雪地中,任凭凛冽的寒风向她猛扑过来,珠翠玉饰被吹得叮咚作响,也不做一点反应,心脏似有一阵热流滑过,忍不住用手抓紧了胸前的衣服,又做了几个平缓的呼吸,才把那份疼痛压了回去。
破镜难重圆,如若能够和好,也不能如初。
放手是一种无奈的绝望,曾经珍爱如生命的人即将相逢陌路,让她痛彻心扉。
人生聚聚散散,缘来聚,缘灭去,而缘灭之后,谁来承受孤独与忧伤呢?
冷冷的风卷起他的衣袂,扬起他的衣角,一片飞雪坠到了他的眼里,那刺骨的凉意令他浑身一震,脸上苍白无力的笑终于退散,猩红的眸里蔓延着无数的血丝。
往后,哪怕他成了天下第一孤独人,也与她毫无关系。
可他却不知门外那徘徊多时的“故人”此时仍没离去,更不知她还在为自己的绝情而哭泣。
少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许某个瞬间,也是有过今生共相伴,可惜有缘无份,最终末路。
……
深冬的雪一连下了好几天。
冷寂的小院因一连多日与世隔绝,让关在里面的人更是仿徨无奈。
此时,白初念背靠着床沿,面如死灰地望着窗外的风雪。
这几日,她被彻底的隔绝了起来,身边能够接近她的人只有素媛,现在,她能做的,仅仅是绝食抗拒。
素媛几次热了菜端到她榻前,劝慰多次,她都拒不饮食,多日滴水未沾,面色愈发暗沉,没有一丝血色,本就身体消瘦,如今因伤神更加倦容不堪。
“姑娘就吃一口。”素媛小声劝着,眼中满是惊恐,“奴婢不能让您饿死了,也不能让您弄垮了身子。”
白初念抬眸,眼神好似沾染着不可磨灭的冷意和苦涩,“你不是怕我死,你是怕自己死了。”
素媛急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抬手抹了一把泪,抽抽噎噎说了一堆好话,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外面是男人低沉的嗓音,她愣了愣,立即跑去打开了门。
拉锡掀开帘子,手中端着用炭火温着的汤食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见她闭上了眼睛,看着虚弱无力,他把手中的食物交给了素媛,“让她把这汤喝下去。”
素媛应下,端着汤碗的手都在颤抖,她移步床榻前,还未开口说话,白初念已经扭过了头。
“姑娘,您就饶了奴婢。”她声音略带哭腔,没法完成皇上交代的事,自己是活不长久,她不想这么快就死了。
白初念侧头看她,满脸不忍,“放我离宫好吗?”她央求着,又虚弱的闭上眼睛,好像下一刻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
拉锡目光未在她脸上多作停留,侧目望向外面,“我不能违抗皇上。”
白初念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自失地一笑,“你服从皇命,可有想过皇上这么做是对是错,就因为他是皇上,你就要帮他强留一个人?”
一时间殿内更是静了,拉锡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本是一个急躁的性子,这样的从容稳定是他强加克制出来的。
他望向她,眼底含着无尽的歉意,“你就这么不想留下?”
“我怎么会愿意留在这,这里每一个人我都不想看到。”白初念嘴角扬起,这抹笑讽刺而悲凉,“当年进宫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来这里。”
“有些事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一生会遇到哪些人由不得自己选择,你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命运?”拉锡侧过身背对着她,这个问题,他不像是在问她,而是在问自己。
白初念两眼空空的望着门外,嘴角浮现一抹凄冷的寒意,若是可以改命,穿越的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拉锡苦笑着,转头沉沉地凝视着她,“你走不了,就认命吧。”
房门被轻轻推开,苏培盛从外面探了脸来,目光绕过了拉锡,兴奋地探视去了他的身后。
白初念凝着他,眸色更是清冷,“你出去。”
苏培盛缩回脖子,忙说道:“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而在这时,门前的珠帘簌簌作响,两个宫人托着雕花木盘,呈着一盅热气腾腾的药走来。
白初念又惊又怒,“不管谁让你们来的,这药我都不会喝。”
“你需要休养,这药必须喝下。”
那淡淡声音含怒,他经过之地,奴才纷纷止步垂头。
“我不喝。”白初念斜靠在床头,皱眉看着他走近自己,“这是什么药?你为什么让我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