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雍正清朗的声音响起,门外很快进来两个侍卫,垂头听命,“把她带下去,朕先前怎么吩咐的,你们就怎么做。”
他神色冷酷,殿下的奴才皆是一颤,噤若寒蝉。
“是皇上。”两个甲胄鲜亮的侍卫拿着刀把白初念押了出去。
叶欣看着,脚底麻软不堪,恐慌的伏下身恳求道:“皇上,是奴婢答应放她走的,皇上连奴婢一起责罚。”
“你自是要惩罚。”雍正凝着她,目光冰冷,“朕罚你禁足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如果你敢再见旁人,朕就让你禁足一辈子。”
殿内一点呼吸声都没了,叶欣只觉这道冷厉的声音一传进耳里,脚底似有股凉气从脚心升起,直扩到全身,令她身子直打颤。
她抬头,凝视着他的脸,试图从他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探出些什么。
可当触碰到他漠然的目光后,那冷漠平静的眼神似乎只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丝毫没有任何的波动。
他还是那般模样,薄心凉性,冷冰入骨,从未变过。
“奴婢谢皇上从轻处罚。”她缓缓站起身,竭力地站稳了身子,后退几步,转身朝殿外走去,每走一步,只觉得心腔都在颤抖,脚步都是虚浮的。
……
呼啸的寒风挟着霜雪吹来,殿内暖炉里的炭火忽明忽暗,偶尔有几声清脆的爆炭声。
十三爷云淡风轻的勾起嘴角,“白初念那一头倔驴,皇兄打算怎么让她服软?”
雍正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朕有办法治她。”
十三爷满意地笑了,望向窗外突然飘起的稀零雪花,他沉声道:“这冬雪飘飘的日子,就让她多做些苦力吧。”
深冬的雪花飘在空中,稀稀零零。
白初念拾起一把倒地的扫帚,跟着一个小太监慢吞吞地沿青石板路走去。
恍恍惚惚中,她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小太监没预兆的停下,她不留神差点撞上了他。
“长点眼睛。”小太监板着脸呵斥道,“现在你跟这里所有奴才一样,每天都要干活,不会有奴才在来伺候着你,可听清楚了?”
白初念没有出声,拿着扫帚已经在清扫地面上厚厚的积雪,积雪下埋着的落叶她清理的更是仔细。
小太监把她的表情看在眼底,他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这里是养心殿,你得心细认真点,明早苏总管要亲自查看。”见她眼底一片冰凉,他有一瞬的失措,摇头叹道,“那好好的日子都被你自己作没了……”
后面的话,白初念听不太真切,只细细琢磨他所说的‘好好的日子被自己作没了’,这话,她听了想笑却笑不出来。
从她被雍正发现,就已经没了好日子,对于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她除了等死还能有何出路?
苏培盛对她又何来的善待,只怕会把她往死里逼,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还不一定呢。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一道讥讽嘲笑声顺风传来,白初念回头,目不转睛地与来人对视着,见他纹丝不动站在自己对面,她冷冷开口道:“想奚落我,尽管,我不在乎。”
十三爷来到她身前,朝小太监挥手,待他退下后,他勾唇浅浅一笑,“其实,我早就怀疑你没死,你以为躲到风月楼就能够躲得掉了?”见她被风雪袭击,娇小的身形恍若就要被击碎,他哼笑道,“把你放在人群中,我一眼就能找到你,即使是你的背影。”
“话说完了就赶紧走开。”白初念不屑于他啰嗦,他想来看她笑话好让自己心情娱乐,她可懒得看到他,“别打扰我当差。
十三爷脸上挂着洋洋自得,“那我就走了,你在这好好扫地,别偷懒被发现挨更多的罚。”
遥望着空中飘雪,他咧嘴一笑,抖了下披风上的雪渣子,唤回刚才离去的那个小太监,让他帮其撑伞,这才信步走了。
雪花飘飘扬扬,白皑皑如片片鹅毛,渐迷人眼。
白初念左右瞧瞧没见到附近有他人,她索性把扫帚扔在地上,跑到屋檐下坐着,反正横竖都是死,干嘛不让自己舒服点,谁会在这里干苦力活。
冷风呼呼的刮着,她就这么坐在廊下,却也感觉不到一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