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没有死。”十四爷叹了口气，眼神透着一丝忧郁，略带痛意，“她失明了，我必须要让她活的好好的，不然，我不放心离开。”

十爷定定地望着他突变的神情，不禁叹道：“你为了白初念什么都肯做，我怎么会不帮你。”

这是十四爷意料之中的事，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向他开口求助，“谢谢你，十哥。”他们从小最亲近，兄弟当中他最信任的就是他。

十爷会心一笑，“我们兄弟哪需要说谢，你就安心去西北，我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顿了顿，又若有所思地问道：“白初念的眼睛怎么会瞎，难道是摔下山崖导致的？”

“不是。”十四爷语声沉缓，“她中了毒，我已经找了大夫替她医治，大夫说她体内毒素短时间内难以完全排掉，大概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我没法陪着她，我真的很担心她。”

“中毒？”十爷悚然一惊，“怎么这么严重，是谁下的毒？”

“我猜应该是西泰，那时她侥幸没死，只是体内残留大量余毒，这是令她失明的原因。”想起这些，十四爷对自己的恨多了一分，“当初我就不该听八哥的话娶芸霓笼络西泰。若不是我做的那些混账事，白初念不会遭遇这些苦楚。”因他一时权利熏心给她造成这么大伤害，还让他就此失去了她，这些不都是他自己作的孽吗？

十爷敛眉正色地望着他，沉重地叹道：“西泰都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只要大夫能治好白初念的眼睛，我相信什么都可以过去的。”他又笑了笑道，“现如今哪个兄弟比得上你风光，等到你大捷归来，那时再也没谁能够阻挡住你们。”

十四爷垂眸，涩然摇摇头，他是这么想的，等他坐拥天下后，他会好好补偿她，可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原谅他。

他不想用一个身份去压着她，他只想她真心真意的接受他，像从前一样与他倾心相爱。

十爷见他垂头不说话，借着月光见他一脸哀愁，他挑了挑眉，笑道：“十四弟，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赢西北那场仗，只有赢了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你说的我都知道。”十四爷惆然若失，扯唇笑的牵强，“皇阿玛年事已高，你可一定要时常给我消息，好坏都不许瞒着我。”他不能把唾手可得的江山拱手让人，不能还未回京就遭遇了什么不测，这场兄弟间的皇位角逐本是拿命去换，稍不留神并可命丧黄泉，他不能太轻敌，“八哥用心良苦，擅于掌握时机，助力我赢得民心，我也不能让他失望。”

“你说的我都明白，都交给我。”十爷笑着拍了拍他，“走吧，我们出来的够久了，别让八哥九哥怀疑了。”

一道隐在阁楼高处的黑影随着他们的离开，也消失在了暗夜中。

回到宴客厅，十四爷看到九爷满脸通红举着酒杯与一个大臣拼酒，那畅快的劲儿看的让人忍不住跟着起哄。

他坐下后，静静的看着，仿佛周遭都与他无关。

直到宾客散尽，他才准备回书院，路上却遇到了完颜如梦，见她面带欢喜领着一众奴才过来。

“十四爷，妾身担心你酒喝多了，特意命人准备了醒酒汤。”她妖艳冷媚的脸上笑的极为温柔妩媚。

十四爷视若无睹，从她身边负手走过。

完颜如梦一脸失落，望着他阴霾的身影，凄然一笑，“妾身无论为你做什么都不能让你回心转意吗？白初念都已经死了，你还想守着一个死人过一生？”

十四爷脚步停顿了一会，没有回头，“你没有资格提她。”

“十四爷……”

“你跑到四哥府邸做出哪些丢我脸面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不过离开几天，你就急着找男人献媚，这样有意羞辱我，像你这种女人，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完颜如梦端着醒酒汤愤愤说道：“妾身那样做还不是因为你……”

“闭嘴。”十四爷脸色铁青，横了她一眼，“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说完便带着一身怒意头也不回的走了。

计谋没有得逞的完颜如梦一口气憋在心里半天没有痛快地吐出来，她恨恨的把那一碗醒酒汤砸到了地上。

这醒酒汤里，她下了媚.药，男人喝了必定会跟女人欢爱一次。

她在汤里加了两倍的剂量，十四爷若是喝上一口，今晚必定会与她重修于好。

可她没算到十四爷不想见她，甚至讨厌到话都不想与她多说，而她还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不愿清醒。

对他，她不是没有争取过，纵使她胡作非为，作践后院的那些女人，都没让他花时间过问一句。

这样的一厢情愿，这样憋屈摇尾乞怜的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