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气氛很尴尬。
袁氏原来的负责人坐在袁灼下手,不停拿纸巾擦汗。
作为袁氏的高级打工人,他们项目组很少直接和梁氏的大老板吃饭,罕见有这样的机会,也是二少在前头顶着,他们只负责吃吃喝喝。
现在大少换了二少,且不说关于“夺权争产”的阴谋论,就说人前一天空降项目组,第二天就跟来饭局这事,也太不靠谱。
何况他们都不是瞎的,握个手袁大少都要贴人梁总身上去了,胆子也太大了。这哪是来谈合作,分明是来泡人的。还泡到大佬身上去了。
负责人现在只祈祷火千万别烧到他身上,没看对面眼神都不对了吗。
打工人战战兢兢,老板们倒是神色如常。
梁淮波身前一双公筷殷勤地为他夹菜,大多是酸甜口,肉比菜多。往常寒暄都没结束的功夫,小白碗里菜已满满一摞了。
堆完最后的山尖尖,袁灼和他说悄悄话,“今晚回不回家?”
桌底下,拄着椅面的手爬到邻座身上,在接触到腿部布料时,被狠狠攥住。
“老板?”张凉本和袁氏的人寒暄,感觉到旁边的动静,疑惑地询问。
梁淮波空闲的左手拿起汤匙,若无其事,“嗯?”
“额,没事儿。”张凉又转过头。
手被抓住,袁灼半点不挣扎,拇指就势暧昧地磨蹭小指骨节,被狠狠掐了一下。
“梁总。”他故意用气声,“我们好像偷情啊。”
梁淮波手一抖,瞪了他一眼。
袁灼眼转了转,欠兮兮凑过去,“你老公不会发现吧?”
“我老公?”梁淮波一惊,气笑了,脑子一浑,回嘴道,“你勾搭我前没听说他不行?”
袁灼倒抽一口凉气,“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
“他真是太不懂事了,不像我。”他咧嘴一笑,“我很行。”
梁淮波嘴角一抽,后悔搭理他。
胳膊被手肘撞了下,袁灼压低的声音又飘过来,“你老公这种情况,太太平时一定很寂寞吧。晚上,见个面怎么样呢?”
筷子敲在碗边,“叮”一声。
饭局上的人条件反射看过来。
众多视线交汇处,梁淮波耳朵热得着火,面上不动声色吞下一口羊肉。
旁边,袁灼猛地仰起头,连连咳嗽。
“袁少您这是?”项目组的员工下意识关心一句。
袁灼撤回被梁总带根皮鞋碾过的脚,云淡风轻,“吃你们的。”
旁边的项目负责人埋着头保持沉默。
磨了磨地面,脚趾还带着余痛。
“太太好大力。”袁灼又叫那个抽风的称呼。
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逼得梁淮波脖子都红了。他看着不动声色,保持大佬的风范淡定吃喝,实际上根本不敢抬头看。
他怕自己一抬头,所有人都误会他跟袁灼一样变态。
该死的,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虽然确实只是联络感情的饭局,正事都在谈判桌上,但他怎么能一点体面都不要!
梁淮波真的怕了他的变态程度,生怕他下一句是“我好喜欢”。
好在袁灼没说出这么变态的话,反而一本正经道了歉,“对不起。”
梁淮波一顿,心反而提了起来。
果然下一句就是,“没想到即使这样,太太还对老公有那么深的感情。”
“……”
梁淮波放下筷子。
“老板?”张凉迷惑地看过来,觉得今天的梁总怪怪的。
“跟我出来。”梁淮波瞥了袁灼一眼,率先向门外走去。
袁灼双手插兜,笑着起身,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张凉左右看看,没搞清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