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前来拜见雪家岳丈!”
“贤婿前来拜见雪家岳丈!”
“贤婿前来拜见雪家岳丈!”
……
一声声敲锣的叫喊声引来街上所有人的关注,雪家无女只雪里卿一个哥儿,能称得上贤婿只能是当街抢人的那个了,这可是个难得的大热闹。
必得凑一凑!
跟在后头租锣的也直呼这租的可太值了,就是前呼后拥,后头跟来看热闹的闲人太多,紧紧跟上保证自己的前排地位有点难。
周贤是生怕人不够多,一路从城南敲到城北,跟游行似的。路上还有人听他的喊话嘲笑:“你这乡野泥腿子,哪有自己称自己是贤婿的?”
周贤扬着嘴角笑,敲锣喊道:“这便是你个城里人无知了。我单名一个贤字,那是命里带的,正配雪府高门,自称贤婿有何问题?”
周围其他人登时哄笑。
既笑被驳面子的那城里人,更笑这雪家贤婿。心说这雪里卿泼皮,半道寻个夫君也是个混不吝,真是配的齐齐整整,都是那雪员外的福气呀!
只是他们不知,雪员外的福气还在后头。
这动静闹得太大,雪家那边早得了消息。紧闭的二进宅子里面,林氏来回踱步急道:“老爷,这明显来者不善,如此下作手段定然是那贱胚教的,快快让人去拦下,万不能过来。”
雪员外坐在太师椅上,右手捂着胸口脸色不好地咳两声。
林氏刚要上前,旁边年轻的美妾眼明手快先一步过去,柔荑捏着丝帕扶上中年的胸口轻轻揉按,男人浮肿的脸色逐渐露出满意。
女子声音娇媚:“老爷消消气。”
雪员外拍她的手点点头,清清嗓子声音威严:“不准去。”
林氏闻言顾不得在心底骂狐媚子,忙道:“为何不去?老爷若怕自己人去惹笑话,报官便是。”
雪员外冷声:“报官,用什么名头报官?”
当初雪里卿被当众扛走他们都没去报官,这好几日过去了,对方以哥儿婿之名上门求见,反而去求上官府,雪家成什么了?
到时县令问话,他总不能报了官还要当堂让哥儿再嫁给贼人,最后反而还得再把人接回家。
想通其中关窍,林氏又气又急,搅着帕子咬牙切齿:“总不能真让他上门吧?”
雪员外眯眼,竟道:“有何不可。”
二人私通之论昨日刚散播出去,本以为几天没动静对方回不来了,如此名正言顺断亲干净。既然事已至此,相比落人口实,不如因势利导,趁机认下“为保护孽子忍气吞声”的慈父名声,做主全了奸夫淫夫的婚事。
而且,这也并非全然是坏事。
那种乡野穷汉粗蛮腌臜,雪里卿没跟来,说不定就是这几日被折腾得厉害,起不来床。今日大张旗鼓找来指定是因那一百两起贪心,想多讹点银子。
这时随便丢几个钱哄哄,说不定还能把控住人,让儿婿往后多给他的好儿子一点好果子吃。
雪员外低咳嗽两声,命令:“让家丁去门口待命,等我的好贤婿上门。”
另一边游行的周贤绕了半个城,终于来到学府门口。他没急着进去,反而放下扁担一副接下来要赖在门口的模样。
周围看乐子的当然更高兴。
进了宅子就得听邻居的二手瓜,不清不楚的,哪有看现场得劲?
果然,不负众望,紧接着他们就看见雪家天选命带的贤婿大马金刀往扁担旁一坐,也不敲门,敲着锣往里喊:“雪家消息灵通,早知金婿要来岳父岳母居然不开门迎接,如此折辱于我,今日没个二百两没完!”
这是摆明讹钱,一点不带遮掩。
哄笑中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隐在人群后头大声撺掇:“这雪家的铺子一年营收千两,再泽鹿县开了二十年了,贤婿你这可要少喽。”
周贤从善如流,张开便改。
“一万两,否则今个儿没完。再不拿来,贤婿现在给岳丈敲丧锣送终,这锣刚从丧席上拿下来,新鲜热乎!”
里头刚走到门前的雪员外听见,扶着胸口差点一口老血又吐出去。
美妾上不得台面,这次林氏终于能上手了。只是半老徐娘当初比得过操劳多年的夫郎,却比不过双十芳龄的少妇,手刚摸上去便被一把推开。
顾不得继妻暗恨,雪员外整理衣襟,沉着脸示意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