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强权压强权。
周贤琢磨琢磨,暂时也只有这一个法子,做好心里建设:“要不我还是去科举吧?我算了算,运气好最快两年半就考一遍,我嘛争取一举夺魁,进翰林,多拍拍皇帝和其他大官的马屁,上上眼药水,他一个地方官指定不敢对我如何。”
他讲完,就发现雪里卿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周贤弯眸:“帅不?”
帅字雪里卿听不懂,但他懂另一个词:“可笑。”
从科举两年半,到一举夺魁,再到给皇帝和大官拍马屁,对方便不敢拿他怎样。上一次听到那么荒唐的言论,还是上辈子他气的吐血,徐明柒拎个善治跌打损伤的太医非要人家治好他。
忽然,雪里卿偏头问:“你还知道状元入翰林?从前了解过不少?”
周贤笑笑:“老神仙。”
这个理由他屡试不爽,雪里卿眨了眼睛也再次接受,语气恹恹吩咐:“此事我有法可解,你不必管了。”
周贤:“你确定?”
雪里卿颔首。
他只是厌烦官场,懒得麻烦,说要颐养天年就颐养天年,管这种事气坏他身子短了命谁都赔不起,却并非怕什么。那分守道一家若不长眼非要触霉头,他也不介意让看热闹的京都公子成真,帮天下再清理一只小老鼠。
确认他是认真的,周贤也不再多言,将银票塞进哥儿手中,笑眯眯道:“我去烧热水,趁天还没黑赶紧洗澡,否则都看不清。”
说着他刚起了一半身,手腕忽然被人捉住猛的一拉,周贤踉跄着用另一手撑住地才没歪个屁股墩。再昂首,雪里卿的脸近在咫尺,长睫根根分明,呼吸可闻。
哥儿眸色冷清,言辞间却尽是权力诱惑:“你当真不想科举?若想,你帮我做件事,我自会助你求得功名,官拜首辅不在话下。”
周贤回神,脸也往前凑。
这逼的雪里卿不得不往后躲,才不至于贴上去。哥儿面上的冷漠破功,重新露出气恼神色。
“年纪不大,口气比我还大。”
周贤忍不住上手捏了下他脸颊,在又得一个瞪视后乐道:“我真不想去。做官尽是尊卑拘束不自由,若非必要,我只想当个自由人,刨刨地盖盖楼,医治病患启蒙思想,浪迹天涯看看世界也行,能在这小院里跟你过日子更好。”
男人话讲得真诚,最后一句亦暗示的明显。
雪里卿松开捉人的手,不再质疑他的心思,反而刚刚急着去烧水沐浴的人赖着不走了,昂着脸追问。
“你刚刚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雪里卿垂睫,并未遮掩,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在安排明早吃什么:“这几日农忙,你该去地里收麦了,收完再进一趟泽鹿县,去雪家补一份婚书,给我改户籍。”
周贤愣住,脑袋卡顿好几秒,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注视眼前冷冷清清的哥儿,喉结上下滚动:“你愿意嫁我了?”
雪里卿冷道:“看你有没有本事拿得到婚书。”
那必须能拿到,无论如何也得拿到。
周贤恨不得现在立刻去地里,连夜割完一亩麦子,第二天一早就去拜访岳父岳母,争取中午就让雪里卿跟自己出现在一个户头上!
男人乌亮的眼眸里盛放出喜悦,似乎那喜悦太浓烈也太突然,以至于那具高大的身躯也无法承担,他单膝跪地支起身体,前倾拥住对面的人。
被人抱住的瞬间,换成雪里卿愣住。
侧眸扫了眼后脑勺都透露着开心的男人,他微微蹙眉觉得不对,开口泼了盆冷水:“假婚,我不想回雪家,利用你帮我名正言顺离开。”
雪里卿觉得自己讲得很清楚,用词亦足够冰冷,奈何抱住他的手臂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保持这个姿势提问。
“那你会留在宝山村吗?”
“会。”
目前雪里卿是如此打算的,宝宝山的生活他觉得新鲜,适合养老,不过若周贤想要个真正过日子暖被窝的夫郎,他亦可作其他安排。
虽然会失去一个还算机灵的厨子。
可紧接着,雪里卿又觉得周贤是个听不懂话的笨蛋。因为他话音刚落,便感觉后脑勺覆上一只手,用力一按,炙热的怀抱又紧了紧。
周贤竟还说:“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