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潇潇竖耳确认顾渊离去后,终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为何,难道沈确待你不好,不会是他哪里有毛病吧。”
“不是,不是。”
眼间穆潇潇越说越离谱,江绾依矢口否认。
“那是为何?”
穆潇潇的眼中满是疑惑,沈确也算是一表人才,家世显赫,想嫁给他的姑娘如过江之鲫,江绾依没道理拒绝啊。
可是江绾依支支吾吾左顾而右言它,始终说不清个所以然来,最终破罐子破摔,挎着个肩膀,话锋一转,“穆姐姐,太子殿下待你如何。”
提起顾渊,穆潇潇脸色一变,红艳艳的脸蛋的似是天边的火烧云,她露出了女儿家谈起情郎所特有的娇羞,一贯大大咧咧的她也不自然扯了扯衣角。
顾渊待她,自然是好的,只是。
穆潇潇从未想过,人人口中遵循礼法,温润君子的顾渊,私下行事居然如此放浪。
每每二人见面,话还没说几句,穆潇潇就晕晕乎乎和他抱在一起。
而顾渊与往日温柔的作风也是截然不同,他的大手死死掐住她的腰肢,眼眸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柔软灵活的舌肆意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在她的口中肆意地纠缠、搅动,探索着每一处角落,每一次的搅动都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力量。
江绾依心下了然,脑中多日盘旋着的问题脱口而出,“穆姐姐,若是两人,注定无法长厢厮守,那你会如何。”
穆潇潇眼中却划过一抹黯然,再次抬眸,她又很快变回了整日笑嘻嘻的大姐姐模样,她伸手轻轻摸摸江绾依的头,声音好似一片轻飘飘的羽毛,“那就欢愉在今朝。”
马车悠悠地行驶在道路上,车内,陷入沉寂当中。
等江绾依归家之时,已是皓月当空,群星璀璨,盛京街道两边也已经点上温柔的灯光。
穆潇潇坚持既然是她带走了江绾依,自然也是要完完整整带她回去,故而亲眼见到江绾依踏回听月小筑,她才肯放心离去。
桐月一眼看到江绾依消瘦的模样,顿时眼泪汪汪,她围着江绾依左瞧瞧又看看,看到自家小姐腰都细了一圈,终是忍不住嘟着嘴抱怨道:“这皇家也忒小气了,小姐走之前还珠圆玉润的,怎么现在瘦的跟张白纸一样了。”
江绾依见她越说越离谱,无奈的捏捏桐月胖鼓鼓的脸,一脸神秘莫测,“你有所不知,这是京城贵女圈最新流行的骨感美。”
桐月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心中默默吐槽,着这盛京的流行审美也太诡异了。
她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红烧排骨肘子猪蹄大骨汤,她要全给小姐安排上。
眼看江绾依一脸倦色打着哈欠晃晃悠悠进了厢房,桐月脚下呼呼生风,高声喊道:“小姐,等等我侍候你更衣。”
同一片星空之下,沈确护送昭德帝回宫后准备归家,却在宫门碰上了同样作势要离去的东方肃。
沈确微微挑眉,宫内谁人不知东方肃对陛下忠心耿耿,每夜都是亲自当值,不禁疑道:“东方兄,你这是?”
东方肃的言简意赅:“陛下恩典,母亲舟车劳累,特许我今夜归家。”
沈确不知可否点点头。
杏花别巷与长公主府也算同路一阵,两个相貌英俊,白日若一同上街定会有无数小娘子朝他们抛花丢手绢的郎君,此刻骑着马,静静地走在盛京的青石板上,默默无言。
沈确摸摸鼻子,虽说同是在陛下麾下做事,他与东方肃却诡异的不甚相熟,两人也没什么话可以聊,尴尬的气氛如阴云笼罩在周围。
眼看到了分岔口,沈确长舒一口气,身体也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他脸上挤出上朝时与官员寒暄的标准笑容,客气道:“那东方兄,就此别过了。”
“我们曾经也算共事过。”
东方肃拉住缰绳,望着头顶的残月,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嗯?”沈确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仔细回想了一圈,甚至连小时候他调皮捣蛋同小厮们扔泥巴,结果糊了萧雪亭一身,被她拿着擀面杖追了三条街的故事他都有印象,可是死活不记得何时与东方肃见过面。
该说不说,沈确其实对长公主顾寒雁的观感极其差劲,印象中她是个极为严苛的女人,别家孩子的童年都是傻乎乎的骑马捉迷藏,那个时候同龄的东方肃已经成功迈入大人阶段。
大雪纷飞御花园镜湖旁,每日清晨都能见到东方肃光着膀子美其名曰磨练意志练习刀法,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有了紧实且线条流畅的肌肉。
沈确脖子上围着毛茸茸狐狸围脖,身上裹着油光水亮的大氅,怀里还塞着暖烘烘的小手炉,吸了吸鼻涕,最后还是忍不住扭头跟顾渊评价道:“真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