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成亲一年还未曾有孕,可见他是个不中用的。”
江绾依的脸唰就红了。
躲在帷幔后的死鬼:?
***
在大娘的摆布下,江绾依仿若是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任由其摆布,要不就是衣服尺寸不合身,要再改紧尺寸,才能裹出纤纤细腰,要么就是珠钗太过单调,定要配上石榴红色,才能多子多福。
江绾依一边应付着大娘,一边频频望向帷幔方向,生怕沈确漏了馅。
直到日上三竿,江绾依累的头昏脑胀,将还在喋喋不休的大娘推了出去。
大娘离去时,还恋恋不舍地表示下午再继续。
江绾依摇摇酸掉的脖颈,反复的钗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可算是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她闭紧了门,提着长长的的裙摆,轻声喊道:“沈确,沈确?”
没人应声,江绾依有些失望,垂下眼眸,看来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背后突然传来一句清冷声响:“你叫我?”
江绾依倒吸一口冷气,捂住心口,猛然转身,瞪大眼睛望着他。
沈确连忙安慰她:“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
时间仓促,江绾依没有换掉身上的喜服,少女穿着大红色嫁衣,露出优美线条的脖颈,三千青丝高高束起,鬓间插着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束腰罗裙衬着腰身,更是显出显现细腰,娇小可人。
少女似乎被吓到了,眼眶洇出几滴珠泪,眼尾殷红,一双秋水含瞳更是波光粼粼,楚楚可怜。
沈确心中似乎有只怪兽在叫嚣,理智一寸寸淹没。
那个土匪头子,他连看江绾依一眼的资格都不配,居然还敢痴心妄想要娶她。
他似乎不受控制般抬起手,着魔一样轻轻抚上少女的眼眸,长年累月握剑粗糙的手指一下接一下擦拭着少女的眼尾。
“嘶——”江绾依吃痛轻呼,鸦青色睫羽轻颤。
沈确恍然间清醒,他迅速抽离,将手背在身后,上面还残留着少女温热的泪珠。
“沈确。”
江绾依心中始终放不下昨晚的背影,她的思绪一直在那个人的身上,没有发现沈确神色异常。
“嗯。”
沈确心不在焉,她的真脸好软。
江绾依一股脑将昨晚的遭遇说了出来,她仍心有余悸:“不若我们先行离开吧,我们先下山,找官府的人来,毕竟人多势众。”
沈确随着她的动作点头,她穿大红色的衣衫真是旖丽无双,他嫌弃的瞥了一眼那廉价的嫁衣,等回了京城,什么浮光锦、云罗缎,皇帝伯伯的私库里好像还有匹新进贡的软烟罗,全都给她做新衣。
哼,这大娘的眼光真差劲。
“沈确?”江绾依对着浮想联翩的沈确,狐疑道:“你怎么看?”
沈确下意识道:“好看,好看。”
江绾依:他在说些什么?
***
“所以你是说,那晚的人也在山寨里。”
沈确老老实实像个听话的孩子,坐在板凳上,双脚并拢,腰杆挺得笔直,如同正在接受训练的新兵。
“对。”江绾依忧心忡忡:“他定是早早便发现我们的行踪了。”
沈确冷笑道:“真是一群忠心的狗,此时走未免打草惊蛇,放心,我有办法。”
***
三天时间恍然飞过,翻云寨上下喜气洋洋一片,到处都装点着红绸锦缎,房檐廊脚挂满了大红色的绸花,红艳艳的华丽。
忠义堂前,一身大红色新郎官装扮的冯老大左右招呼着宾客,山寨的妇女老少都提着礼物来恭贺。
冯老大一脸喜气的坐在正中央,等着江绾依,冯克今日转了一身崭新的红段子小衫,扎着两只朝天鬏,活脱脱得像个善财童子。
他焦急地盯着大门外的方向,望眼欲穿:“娘亲怎么还不到。”
冯老大一脸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很快克儿就有娘亲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冯克振臂欢呼:“好耶,克儿有娘亲疼了,爹爹和娘亲再给克儿生个小妹妹。”
冯老大颌首,脑海中浮现和家欢乐的场面,娇妻稚子,人生欢乐莫不过如此。
“新娘子到。”
翻云寨的众人列队两侧,纷纷伸长了脖颈翘首以盼。
只见那天给江绾依送喜服的大娘,扶着新娘子,迈着小碎步,缓缓靠近忠义堂。
冯老大一脸喜色去握江绾依的手,却见新娘子微微侧身避开。
冯老大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旁边的大娘赶紧找补到:“寨主有所不知,陈姑娘家中有习俗,拜堂前不可肌肤相亲,否则霉运加身,连我都不敢碰这娇娇的手呢。”
冯老大连连致歉:“是我唐突了,陈姑娘。”
新娘子一言不发,微微摇头,冯老大面色稍霁,带着新娘,缓步走进堂内。
大娘擦了把身额上的冷汗,瞧着这新娘子的背影,心中直犯嘀咕,今儿这新娘子,怎的腰身粗了这么多。
这山寨的伙食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