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
【小川。】
【你再回我一句好不好?】
【一个字也行。】
石沉大海。
“我真是魔怔了……”很久,荣峥摇摇头,苦涩笑笑,开始把聊天记录往上翻。
拉到此前程川给他发的各种嘘寒问暖消息位置,荣峥几乎是把每一个字掰开揉碎了,放入口中咀嚼。
即使早已重复上千次,每回却都能从其中咂摸出个新滋味来,或甜或苦,更多时候是二者交织,荣峥就靠这些苍白字词慰藉思念这头巨兽。
倒背如流的字词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播放,借此,他才能稍稍安宁下来,为灵魂寻到一处可以静谧休憩的居所,渐入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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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池也睡不着。
从今天凌晨,那张相片发布。到早上在巨资加持下疯狂发酵,中午到达讨论峰值——没维持多久,便又被另一只更强有力的手摁下去。再到现在,所有诽谤言论近乎销声匿迹。
短短二十四小时,沈季池的心情可谓是经历了大起大落落落落。
“凭什么……”面相乖巧的青年脸上是与之格格不入的凶狠,“凭什么每次你都能化险为夷!”
“凭荣氏。”低声调的熟悉男音从身后传来,身着真丝睡衣盘腿坐在床上的人猛然回首,只见他亲大哥一步一步走近,“凭他背后站着荣峥,凭荣峥爱他。”
“大哥!”沈季池被某个字激得瞬时红了眼,忍不住大喊道。
“你朝我吼什么。”沈伯涯在床前站定,俯视自己的亲弟弟,那个他娇生惯养着长大的男孩——不,或者说男人更贴切,“小池,自欺欺人也该有个限度。”
他相貌属于那种凶眉恶眼的英俊,沉着脸说话时不怒自威。此刻,沈季池就被他看得不自觉抖了一抖。
“怕我?”沈伯涯这下是真给气到了。
沈季池喉咙发紧,别的地方也发紧:“……没有。”
“怕也受着。”沈伯涯才不信他的说辞,沈季池,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自私自利,谎话成篇,道德沦丧……
乖软只是他的假面——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一点,从二十年前开始,没有任何人。
真实的沈季池又蠢又恶毒,但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对这张亲自看着长大的脸生出了悖逆不轨的心思呢?
“是你先招惹我的……小池。”沈伯涯喃喃低语,说着俯身,薄唇覆上对方尚且红肿糜艳的唇。
沈季池僵坐在床,一动不动。不敢是一,主要是沈伯涯扣住了他的肩膀,力道不容反抗。唯一能动的眼珠子缓缓往右挪动,最终,落在了他哥左肩。
和自己同款的纯黑真丝睡衣随着男人的倾身空荡下坠,露出肩膀与锁骨连接处刺破皮肉的牙印——他咬的,昨天凌晨,为了让沈伯涯帮他对付程川,献上自己但受不住后。
“你说你能帮我搞死他的……”沈季池莫名有些委屈,一天,连程川一根毛都没薅下来,眼看事情就要止步于此,他如何甘心?
沈伯涯却没像以往一样惯着他:“我找人帮你把那张照片发出去已经是出格了,小池,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荣峥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不管!你答应我的!”沈季池气红了眼,蓦地伸手一把推开压到身上的男人。
沈伯涯一时不察,竟被他搡得往后一倒,整个背部悬空,紧接着,脑袋Duang一下砸到了地板上。
沈季池:“!!!”他连忙爬过去,“哥?!”
沈伯涯黑脸起身,大力一扯身上睡衣,纽扣霎时噼里啪啦往四下蹦开:“力气不小,看来是我仍不够努力。既然失眠,那就来做点助眠的事情吧。”
脑海不受控浮现出昨日情景,沈季池简直是刹那白脸,蹬着腿往后挪:“不,不要,哥,我会死的……”
人都说那种事情开始会痛,但渐入佳境后,就是种享受。但凡事皆有例外,沈季池本身纤细瘦弱,沈伯涯床品奇差,还有暴力倾向,他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所谓“享受”的感觉,那是酷刑!
“你不会。”沈伯涯步步逼近,“人的括约肌弹性很大,小池,你做得到的。”
“不不不,我不行,哥……沈伯涯!不!”
抵抗无效,他终究还是被对方环上脚腕拖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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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或是说今日清晨,荣峥满打满算睡了六个小时,天色方才露出鱼肚白,他便起身把自己收拾妥当,开车往程川所在酒店去了。
为时尚早,他没打算上去扰人清梦,只是坐在楼下车里,望一眼对方房间的窗户,知道他爱的人睡在里面,无病无灾,就已很满足。
从天刚破晓坐到日上三竿,直至秘书打电话来和他汇报造谣一事的处理情况,荣峥才收回目光,活动两下略僵硬的脖颈,开始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