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而已。”明处长顿了顿才问:“不知你们与澡堂究竟有什么矛盾。”
“不是我们与澡堂有矛盾,是澡堂与我们有矛盾。”唐景接口解释道:“这附近的肥皂生意被澡堂垄断了,我们前些日子做了点肥皂在铺子里卖,澡堂发觉此事不乐意了,这才来找我们的麻烦。”
“卖肥皂?”明处长的目光落在唐景脸上:“挺有创意的。”
唐景面上没有丝毫波动:“都是为了生计,现在这个时候,谁都不容易。”
明处长对此深表赞同,点点头说:“这倒是。”说到这里又转而看向唐景:“既然是澡堂找你们的麻烦,如今这案子又出在澡堂,需不需要我趁机帮你们解决了这个麻烦?如此一来,以后这条街上的肥皂生意可就都是你们的了。”
“肥皂生意是小,我们和澡堂的矛盾也没严重到这种程度,为了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长官了。何况查案是要找出真凶,还死者公道,不能因为我们这点不相干的人的私人恩怨影响了。”
“掌柜的说得好,我们一定找出真凶还死者公道。”明处长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压低了声音说:“只是这凶手也太难找了,你们是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联管局接连有官员被杀,现在一个案子也没破,我们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上面的压力又大,可真是头痛啊。”
唐景和张珵熙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一种莫名其妙,明处长平白无故的和他们说这些干什么,他们对于明处长来说完全是陌生人啊,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平民百姓,没事和他们诉什么苦。
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明处长不会是在怀疑他们吧?澡堂的红光人是张珵熙杀的,但明处长提到的其他官员,难道是他们前面弄死的那两个人?
只是这件事他们实在无法确定,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酒楼包厢里的那个有可能是官员。可大晚上在小街偷电线的那位,怎么也不像是联管局的官员啊。
“联管局官员要做的大事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实在是帮不上忙,但要是有需要我们的,长官尽管开口,我们必定义不容辞。”张珵熙笑着说,心底那点心虚却半点没有显露出来。
“我就是说说,诉诉苦而已。”明处长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过说起帮忙我倒确实有个小忙向请你们帮我一下。”
“有什么需要的,长官尽管说。”张珵熙说。
明处长拿出在澡堂捡到的那只发卡递到他们面前:“我妹妹很喜欢这只发卡,看这只旧了,想再买一只却怎么也找不到卖的地方。我看你们这是间杂货铺,就想来问问有没有一模一样的。”
张珵熙看到那只发卡面上毫无变化,这倒不是因为他城府太深,而是因为他根本不记得他去澡堂开锁用的是什么样的发卡。铺子里有一堆长得差不多的发卡,都堆在一起,他只是随手拿了一个,根本没注意看具体长的是什么样子。
唐景就更是没注意发卡的样式了,见明处长说起这件事,就把铺子里堆了一堆发卡的盒子端了出来,摆在明处长面前:“这些发卡样式有些旧了,不太好卖,就放的乱了一些,长官见谅。”
“没关系。”明处长笑了笑,竟真的在发卡里挑了起来。
他找了一会,还真在里面找到了几只一模一样的发卡。他将发卡拿在手上比对了一下:“还真有一模一样的,掌柜的可以帮了我大忙了。”
“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张珵熙客气两句,就打算送明处长离开。
正要起身,明处长却忽然叫住了他们,他拿起那只发卡,笑着说:“我其实没有妹妹,这发卡也不是什么人给我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仔细的看着张珵熙的神色:“这是我刚刚在澡堂的更衣区捡的。”
张珵熙顿时心下一沉,他不记得发卡的细节,但他知道发卡丢了,原本他以为那就是随处可见的发卡,就算是被发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明处长已经找到他这里了,就肯定是已经怀疑这发卡是他的了。
“那是澡堂,在更衣区里掉落一只发卡也很正常吧。”张珵熙面色依然不改,好像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明处长微微一笑,也不急着让他承认,漫不经心的说:“我进来的时候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聊了这么久,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发卡就是你们的。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反正前两个案子没破,这个案子也没必要那么着急破。”
他看着两个人终于有所变化的脸色,再次拿起了那只发卡:“这个我可以替你们隐瞒,就当做从来没有出现过。”
张珵熙走上前站在他面前,目光和他平视:“我不知道长官是什么意思,拿着一个随处可见的发卡平白来威胁我们。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自然是斗不过长官的,长官若是想让我们做什么直说就好,就算不找这么个理由威胁我们,我们也没法拒绝。”
“掌柜的痛快,那发卡的事就不提了。”明处长将发卡收进口袋里,再抬起头目光就落在了唐景身上:“让她跟我走,澡堂的命案我替你们平了。”
一直没有太大面色波动的唐景和张珵熙,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平静的脸色终于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