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雨见小山没有反应,嘟起了嘴,方要说话,小山却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方帕子,在灵雨的脸上胡乱揉搓。
灵雨:“……”
望着灵雨终于干净的脸庞,小山轻笑一声,随后说道:“可用过饭了?”
灵雨入王府这么许久,从未见小山笑过。仿若一座雪山耸立,第一抹晨光浸染山头,看起来暖融融的。灵雨也笑了起来,摇摇头。
小山站起来,“穿衣吧,我们去用饭。”小山向着门外走去,方出了门口,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有人将门推开。
“荒唐!”
王妃板着脸,望向小山,“你怎可为了旁人,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小山向王妃行了一礼,“请母妃安。”
王妃却厉声道:“将世子带走。”府中的侍卫走向前,还未碰到小山,小山便说道:“母妃这是做甚?”
王妃又使了一个眼色,“将人带走。”
一旁又窜出来两个婆子,向着屋中的方向去了。
小山知道了王妃的意图,向前迈了一步,拦住了两个婆子。“孩儿不知旁人和母妃说了什么,但是灵雨并未害病。”
王妃看向小山,“我知你钟意她,她有事无事,自有太医去看,你先离了此处。”说罢又挥了挥手,侍卫又向前走去,两个婆子向着灵雨的房门走去。
“母妃怎么就断定灵雨病了?”
如清见世子冥顽不灵,跑到他身边小声道:“王妃这是担忧世子的身子。”世子如今这般看重灵雨,定然要陪着她,可这病会传人,王妃那能舍得自家世子冒这般险?
“母妃既然不信我,便将太医叫来给灵雨瞧瞧便是。”
王妃见小山这般不听话,心中有气,厉声道:“太医我已叫了来,你便听母妃的话,快走吧。”
小山不为所动,“既然太医来了,劳烦太医进去瞧瞧便知,灵雨未病。”
王妃见小山这般执拗,冷着脸吩咐道:“陈太医,劳你进去瞧瞧。”
陈太医已上了年岁,今日本来休沐,正在家中用晚饭时下人便来报,说王府中有人害了急症,请他来瞧瞧。陈太医连忙穿了衣服赶了来。待得听到王府下人转述病症之时,他心中大骇,府中怕不是害了疫症!
陈太医见王妃吩咐,连忙掏出一块绢子,系在鼻子处,背着药箱便向屋子去了。
“你给我站住!”
陈太医听到王妃的怒吼,下意识停下脚步,转过身才发现身后还跟着世子,这才意识到这声“站住”不是对自己说的。
方才他在一旁听了许久。在他的记忆中,荣王世子迟迟不肯成亲是因为申家已死的小女娘,今日听了王妃二人的对话才知,王府中还藏着一个别的小女娘!他竟不知世子何时移情别恋了。
“禀王妃,若是忧心世子安危,世子只需像我这般蒙一方帕子便不会被传染了。”不能再让这二人吵下去了,再这般拖下去,他回家时,菜都怕是要凉了。
王妃冷着脸吩咐道:“为他系上一块帕子。”
乐康赶忙从侍卫身边闪了出来,跑到小山面前,将一块帕子系在景孺眼下。
陈太医走到房中,将药箱放在案上,走到床前。幔帐之下,伸出了一只手。
小山立在一旁,陈太医不免有些无奈。世子爷明明在太医院同他们这帮太医学了许久,世子颇有天资,学什么都快,就连官家都对世子爷的医术赞不绝口,王妃放着这么好的一个郎中不用,倒是来麻烦他这个糟老头子!
陈太医将手探到灵雨的腕上,脉象沉稳有力,倒不像是有病的。
“小娘子得罪了,我瞧瞧小娘子的面色。”
幔帐内的小娘子轻轻应了一声,随后玉手一抬,掀开了幔帐。
眼前这个小娘子面色红润,唇红齿白,任谁看都能看出她气色极佳。
比王妃的气色还要好些。
“劳娘子伸出舌头来。”
灵雨听话伸出了舌头。
……
王府的人在耍他不成?这小娘子身子好得不得了!
陈太医心中疑惑,却还是报到王妃面前,“回王妃,小娘子无甚病症。”
王妃一愣,“当真?”
“是。”
王妃望向如清。
如清也是一愣。
陈太医见王妃这般,便道:“不知是何人说小娘子病了?”
如清转过身,望向躲在人群的嗣语三人。
王妃顺着如清的目光看了过去,众人随着王妃的目光转向三人。
三人瑟缩着身子,柔卿却扑到王妃脚边,“不敢诓王妃,灵雨真害了会传人的病症!”
“你的意思是,我与太医说的都是假的?”小山从门内走了出来,冷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柔卿连忙摇头,转向王妃,惊恐道:“王妃明察,定是灵雨买通了太医,太医才会这般说。”
陈太医愣住,他从未见过这般荒谬之事,忙问道:“你这小娘子在胡说什么?”
望着王妃越来越阴沉的面容,柔卿突然想到了什么,“胳膊,此时她的胳膊内定然有痕迹,请王妃明察!她真的害了会传人的病症,若是留她在王府,定然会传给王妃和世子的。”
太医出来时,王妃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但听见柔卿方才那句,王妃不由向着如清使了一个眼色,如清点点头,向着屋中去了。
不过片刻如清走了出来,对着王妃摇了摇头。
柔卿一脸不可置信,“她,她定然……”
话还未说完,屋中便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我定然是没有病的。”灵雨穿戴齐整,从屋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