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还说,若是女子被三从四德缚住,同样被缚住的还有男子。”他二人行江南之地卖画而生,去偏远官地卖绣品而生,相互扶持。舅父不会因受妻子养而难堪,舅母亦能在这世间施展自己的才干。
“天生我材必有用,莫要因为自己不擅长之事妄自菲薄。”
芙盈的眸子瞪得更大了,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
马车外传来脚步声。
二人对视一眼,闭上了嘴。
下一秒,车前的帘子被掀开,“娘子坐……”闻大转过头见车里有两张陌生的面孔便将帘子撂下了,“娘子坐那一辆。”
闻大一边侍候闻韵一边忍不住打量另一辆马车,看那两人的样貌,便知是花茶坊来的姑娘了。想到管家稍后要将她二人送走,闻大心中有些急,他要赶快命人将韵娘子送走,不能让别人发现。
“娘子稍坐片刻,我这就去叫闻二。”
闻大方要离开,闻五便冲了上来,“昨日姨娘吩咐闻三闻四办事,他二人还未归来!”
闻大皱起眉,“怕不是又跑何处偷懒去了?”
“我问了门子,他二人并未出去。”
“好好地,人怎会不见?这样,你派人去叫闻二,让他赶快将韵娘子送到王府,记得,韵娘子坐的是夫人的马车。”
“那你?”
闻大没好气地说道:“我去告诉姨娘!”
闻五望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就属他会揽活,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机会。冷哼一声,转过身向着闻二的住处去了,还未踏出院门,便望见闻二打着呵欠朝着自己来了。
闻五迎向前,“我方要去找你,老大让你将韵娘子送到王府……”
闻二头也没抬,点点头转进院子,闻五话还未说完,他便走到马车面前了。闻五见他在夫人的马车前面停下,冷哼一声,“傲什么,不就是能在主子面前说上话吗?说到底不也是个奴才。”随后便向着院门外去了。
“呵。”闻二嘴里打着呵欠,牵了匹马过来,望着面前的两辆车,不由呆愣了一下。昨日他吃酒到半夜,依稀记得老大嘱托过自己,这事是瞒着夫人的。
如此便不能用夫人的马车了。便将马拴在另一辆车上,驾车走了。
又过了片刻,又有一个小厮打着呵欠过来,“娘子,你想去何处,韶娘子让我将你带出去。”
马车上的人闻声掀开帘子,“不是去荣王府吗?”
“韵娘子?韵娘子……怎么会在车上?”
闻韵望着闻夫人的小厮皱起了眉。
马车“隆隆”地行在路上,已经近一刻钟。
芙盈忍不住掀开窗帘,天边已露出鱼肚白,芙盈向着东边望去,淡青色的天空边角染上一层金粉的光,鸡鸣声,贩卖声,马车声冲开了空中那一角金色,一轮朱红色的太阳自地天际慢慢地爬了上来。
“韶女郎要带咱们去何处?”
灵雨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又过了一刻钟,灵雨掀开马车上的布帘,方才朱红色的太阳已经已经转为金红色,霎时间霞光染了半边天,一束金黄色的光顺着布帘投入车中,芙盈也爬到窗边,向外望去,金光投在二人的脸上,灵雨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不像是出城的路。”
灵雨愣住,“那是去往何处的路?”
“像是去内城的路……”内城,自然住的都是皇亲国戚,高官大臣。
听到这话,灵雨不由皱起了眉。
二人还未反应过来,车便转了条街,灵雨掀开车帘向外瞧了瞧,街北处蹲了两个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比闻府还要更气派些。马车愈行愈近,灵雨再抬眼,正门之上有一牌匾,扁上大书“荣王府”三个大字。
灵雨大吸一口冷气,竟然将她们送到了荣王府……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灵雨连忙掀开车帘,马车自角门而入,入了王府。
闻二听到动静,头也未回,“娘子久等了,现下已经到了王府了。”
灵雨愣愣地将帘子放下了。
芙盈与灵雨相处近一日,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惊恐的神色。
一股无力感袭来,霎时间蔓延全身,灵雨闭上眼睛。上天真是和她开了好大一个玩笑!
芙盈方才也瞧见了“荣王府”的那块匾,心下也慌了起来,又见灵雨这般,忍不住抓住灵雨的手,“灵雨……”
一旁的灵雨睁开眼睛,眼神清明,“我们来猜拳吧,谁赢了谁当丫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