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个什么回答,鱼今乐呵呵笑出了声,就连她身边连姮也弯了嘴角。
疑惑着望她们两眼,心想自己这回答也没什么奇怪啊,难不成她还要很生气的去质问人家为什么这么做吗?她才懒得去做,过程什么都都不重要,结果满意就行。
“那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没等人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走,突然一下就消失了。
江枕西抿唇,一言不发地盯着酒年离开的地方,心里藏下疑惑。
“在想什么?”挨着她的时微寒注意到她在出神,低声问道。
扭头看去,望到她关心的眼神,鼻翼微动,小声说:“为什么她黑乎乎的?她是鬼吗?”
时微寒摇头:“她不能算是鬼。为什么黑乎乎的,是因为她不能离开地府,所以只能依附在其它鬼魂身上,两个魂魄叠加在一起,所以是这种模糊五官的黑乎乎模样。”
“不能离开地府?”她像是抓住了什么盲点,眉心蹙了下,“为什么不能离开,她是什么很厉害大人物吗?”
“大人物?那她确实是位大人物,顶顶厉害,我们也只敢称呼她为大人。”鱼今搭了腔,话说的有模有样。
客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再怎么低声细语,也还是会被人听见。
“总该有尊称吧?就像她一样。”江枕西望她,指了指时微寒。
鱼今撇撇嘴:“还真被你说对了,这位还真有尊称,我们平时都叫她帝君大人,北太帝君。”
“额——”
也不晓得为什么,江枕西突然就开始打嗝,眼睛瞪圆了,手还不忘扶着胸口,试图抚平胸口那团气。
鱼今觉得好笑,歪歪扭扭坐在单人沙发上,手撑着脸,笑眯眯地样子:“她这是怎么了?”
“被吓到了。”
时微寒剜她一眼,藏着的情绪外露的明显,一边抬手抚背帮她顺气,一边把水递她手上:“喝口水含着,等会儿再咽。”
听话的人乖乖按照她说的做,含了口水在嘴里,静待着时间。
鱼今放下撑脸的手,歪歪扭扭趴在沙发扶手上,“挺好玩儿的。”
“挺好玩儿?!”语调渐升一个度,时微寒看她,冷冰冰的眼神看的人心里直咯噔,“要不是你故意这么说,会把她吓到?”
她又怎么会不懂鱼今爱捉弄人的性子,不就想着酒年这北阴酆都大帝的身份会吓人一跳吗?事实还真和她想的一样,任谁被地府统治者鞠躬道歉,都会被吓到。
无奈耸耸肩,鱼今坐直身子,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大中午了:“对不起喏,十二点了,为表歉意,留下来吃午饭。”
“不用了鱼老板,我们还有事没做,得抓紧去把事办完才行。”咽了水的江枕西接上话,婉拒了她的邀请。
时微寒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说法,收了手放腿上。
“那好吧。”鱼今起身,“那我带你们出去,走这边,这边出去离马路更近一些,方便等会儿你们打车。”
两人跟着起身离开,留下客厅里连姮一个人。
待门合上,原本应该走了的酒年又回来,似乎就是在等这个无人的时候。
“你也希望她入地府吗?”酒年问她。
连姮抬头,望着面前这位大人,苦笑道:“您希望我怎么回答?是拒绝吗?您不是教过我,哪怕它难如登山,都应该尊重别人的任何选择,怎么到她身上,您就对说过的话选择忽视呢?”
“很多时候,尊重和理解并不能划等号,入地府的机会只有一次,倘若失败了,她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你也明白。”酒年看她。
“可大人,我没办法让她不去!”连姮说,“我自私,我不愿意看她就这么过去一生,不愿意看她忘记我,下辈子去爱别人,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她爱的人忘记自己,忘记她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被一段新的记忆慢慢镌刻顶替掉,让记下这件事的人从一开始的两个人,变成只剩她一个。
这是一段诅咒,是她自己求来的,永生永世无法被消除的诅咒,她只能去爱这么一个人,三生石上她们俩的名字成了一道无法抹去的划痕,直到两人一同死亡,才会有洗牌重组的机会。
她没那么高尚,她想,哪怕人死了变成鬼,也要是她的。
酒年止不住的叹气,眼神里满含悲悯:“有一天,你站在成功的彼岸,看到失败的她,心里又会怎么想呢?”
连姮呆滞住,低头望着地板,任由去而复返的人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