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笑了,小陪钻进她领口,踩着胸口四处乱窜,伸手把它抓出来,拎着她身子,看它拉成一长条,跟白围巾似的。
把它放腿上,感受到主人在生气,它也不在四处乱跑,安静团成一圈,趴在那儿不愿意动弹。
“是女孩子吗?”祝秣玩着它小尾巴,皮毛很顺滑。
“是,是女孩子。”江枕西摸摸鼻子。
她有种感觉,就像是被祝秣给看穿,赤条条的站在那儿,藏不住秘密。
“是那天我去给你送东西,站在你家楼下的那位吗?”
果然,她还记得,而且很会把一些看起来很小的点联系起来。
“对,是她。”
江枕西说不出别的话,能做的只有一板一眼的回答她的问题。
“她叫什么名字?”
“时微寒,时辰的时,夜色微寒的微寒。”
小陪耷拉着脑袋,时不时瞅她一眼,看她手指伸过来,抬爪子拍掉。
套在无名指根儿上的指戒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撇开手,躲藏小家伙咬来的尖牙。
“那她对你好吗?”
“额……”江枕西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给答案,“她很在意我的安全,这算是对我好吗?”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吧,时微寒确实是一直在保护她,之前不还救过她一命吗。
祝秣眼神凝滞下来,反复念着她说的那个词——在意安全,是遇上什么事,才会用上这个词。
换了个手,她捻着手指,嘴边的话变了一圈又一圈。
“算,这当然算对你好,不过小西是想先主动告白还是?”
“她先告白,”江枕西说,“我还有些纠结,不多,就一点点。”
纠结,那就说明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想要同意,而一点点,意思就是这情绪已经占据了上风,和剩下的反逆情绪继续鏖战。
“那小西打电话给你姐,是想问问她的看法?”
“嗯,我是有些事想问问她。”
“那可能还得再等等,你姐姐要八点才下班。”祝秣如实说。
她挑了个不算好的时候,平时江又溱都是到点就下班,不会加班到这么晚。
江枕西抬手摸摸鼻子,用力喷了下鼻息,她说:“秣姐。”
祝秣抬了下眉毛,把又开始作乱的小陪赶下去,坐直了身子。
“嗯,怎么了?”听她这语气,不像是专门来找她姐的。
“那如果我喜欢的那个人,你和姐姐接受不了,该怎么办?”
她又笑了,笑声从胸腔迸发出来。
“你喜欢的人,最重要的不是你自己要能接受吗?如果你自己都接受不了,我和你姐接不接受,看起来似乎也不重要,不是吗?”
抬手把小陪叼来的玩具扔出去,看它跟只小狗一样,颠巴颠巴跑去把它捡回来。
“而且,只要品行端正,不偷不抢,符合这个社会的公序良俗以及基本道德,又为什么会接受不了呢?”
因为她不是人啊。
“那如果她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呢?”
“小西喜欢她吗?”祝秣又抬手,继续和小陪玩巡回游戏。
“喜欢。”比一点要多。
“这个社会又不全是循规蹈矩的人,格格不入很正常,我们每个人都在适应要如何去生存,争取变得不那么被人所关注,变得不那么格格不入。”祝秣扭头,看小陪一蹦三跳上了床。
“倘若你真的喜欢她,按你的性子,又怎么会忍心看她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呢?在你们相处的那段关系里,别人的看法固然值得一听,可最该留意的是你们彼此,毕竟一起生活的是你们俩,大多数人是融不进你们的圈子,这是无法忽视的壁垒。”
“你的接受比其他人来的要更重要一些。”
祝秣最后一句话,让那些所有反驳同意的情绪偃旗息鼓,只剩它占领高地,在摇旗呐喊。
为什么不同意?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有了见色起意的心思,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那层身份,她早就先下手为强,而眼下,正巧是天时地利人和,何不趁此机会,试上一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