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手,黄春扯了下皱巴巴的衣服:“我得先回趟家,然后再开车去。”
“做什么,难道还要回去休整一番啊?”张闵瞧他一眼,话里含了几分揶揄。
黄春微微颔首,放下卷起的袖子:“啊,对啊,怎么了,还不许人回去换身衣裳啊?那参加人家生日宴,不得盛装打扮一下啊?”
“不啊,当然可以,然后美美惊艳全场,对吧?”
他耸肩,看到自己肩膀上有些白色痕迹,抬手拍掉:“惊艳全场倒是不会,只是说可能比现在这样子好一点。”
他现在这样?张闵和岑森抬头看去,嗯,头发像是被风吹乱的鸟窝,下巴上胡子拉碴,身上衣服皱巴巴的,应该是早上出活儿的时候弄的,说磕碜吧,也还看得过去。
手落他肩膀拍了两下,张闵附和着点头:“确实是应该休整休整,啧,那我也得回去弄弄,洗个头啥的。”
岑森看她扣在脑袋上的帽子,心下一阵了然,怪不得今天是这副打扮,原来是没洗头啊。
“你呢,老岑,你要先回家吗?”张闵扭头,朝岑森望去。
“我?小西也邀请了老纪,我等会儿要去接她下班。”她笑了笑,有些热,于是解开一半外衣纽扣,让风能钻进来一些。
“行吧,问了也白瞎我这几滴口水。”挑了下眉毛,拍拍那个酒坛,“那你和你们家老纪,哪个能喝一点?”
“干嘛?想劝酒啊?”话题一下就跳了出去,瞥一眼那亮澄澄的酒液,岑森摆手拒绝,“我们俩谁也不喝酒,别劝,劝人喝酒可是会天打雷劈的。”
“谁告诉你的?”张闵瞪大眼,扭头看一眼黄春,眼神又飘回来。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呢?
“对啊,谁说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话?”黄春跟着接上话。
岑森撇着嘴笑,说:“我说的啊。”望着朝这儿走的两人,挥挥手:“我就先走了,等会儿见。”
还没来得及吐槽一句,人就撒欢跑了。
张闵冲岑森走远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接过谭生递来装肉的袋子,放进后备箱。
“你们刚聊什么呢?”谭生瞅她一眼,自然是没错过那快要翻到顶的眼睛,真怕一个用力然后转不回来。
黄春眼睛滴溜溜一转,抖了抖眉毛,在她开口之前,把话接了过来。
“害,就刚刚问岑森,说她和小纪哪个酒量好一点,结果两人都不喝酒,她搁这儿正郁闷呢。”
哟呵,可以啊,把话说的这么漂亮,真是没亏待这张嘴。
“喝酒?是喝这个酒嘛?”谭生指着那酒坛,眼神在两人之间挪来转去。
余光瞥了眼她后脑勺,张闵垂在一侧的手轻轻摆了两下,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向黄春暗示,让他说不是。
可奈何向来眼观六路的人这时却犯了糊涂,没注意到那些细枝末节,一个点头,把话给按在了砧板上。
“嗯,对啊,就喝这个啊,怎么?不能喝吗?“
啧,那倒是有些可惜,这酒闻起来还蛮香的,看来是不能大饱口福了。
谭生扭头朝张闵看去,眉头沉下来,一巴掌拍她后背:“你不是和我说,这是你要送给小江的生日礼物吗?你怎么还自产自销呢?“
啊?原来是给她的吗?
一旁江枕西只顾着看好戏,没曾想这演出服还能套自己身上,着实是晃了她一招。
“是送我的?“江枕西不确定,决定再问一遍。
没脸没皮的张闵绕了过来,搭上她肩膀,和她商量着:“确实是送你的,不过好东西嘛,当然得大家一起分享,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呢?“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她跟着点头,扭头看她一眼,”不过闵姐,你这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呢,我又不喝酒,为了避免让你这礼物浪费,那不得拿出来招待大家啊。“
哈哈笑了两声,张闵拍着她胳膊,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那这么说,这酒你是收下了?“
眉头一挑,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嗯,闵姐送的礼物,我怎么能回绝呢。“
她献宝似的打开黄春刚才搬的第二个箱子,把江枕西拉过去,拍了拍,里面东西受了力,弄的叮呤哐啷响。
“你还记得你之前喝过的那个米酒吗?就说很好喝的那个,看看,我和老谭又重新做了一箱,送你当礼物。“张闵搓着手,笑的很开心。
她刚才那话其实没说对,不是不喝酒,而是在外面不喝酒,自己在家独酌这事,她还是能做得出来。
站一旁的谭生抱着手臂,扭过头去。
谁晓得这人嘴里有几句真话假话,确实是两人一起做的,可其中又出了多少力,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江枕西把箱子重新封上,她数了下,一共是十六瓶,每瓶大概五百毫升,这一箱够她喝好久呢。
“谢谢两位老板,今晚你们不醉不归。”
张闵抬眼朝谭生望去,目光撞在一起,突然就笑了,站她俩中间的黄春一脸莫名其妙,也跟着憨笑起来。
打不过就加入呗,笑而已,谁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