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笑,江枕西耸了下鼻子,手肘给她腰上来了一击,被有预判的人给躲了过去。
“这只是一种说话的语言艺术,没必要这么较真儿,懂吗?时老板。”揉了下手腕,缓解落空的尴尬。
时微寒摸着鼻子,有黏黏的水汽粘着皮肤上,湿哒哒,很不舒服。
“懂,感谢枕西的科普,这次记住下次就不会再这么说了。”她眼里荡漾着笑,含了些揶揄,手轻轻搭在她肩膀,“那枕西要不要再料事如神一下,猜猜简小姐到底知不知道宁洲这么做的目的?”
“不。”江枕西冷哼一声,“我才不要演戏给你看,省得到头来再嘲笑我一次。”
“那好吧。”嗓音听起来还有些小失落呢,“那就我来猜猜看吧,不过也就是硬币的正反两面,非正既负。”
“No,不一定,不止这两种,还存在一种被忽视的可能。”江枕西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
时微寒眉头一跳,扭头看她:“你是说各占一半?”
“存在这种可能,不是吗?而且看起来,可能性还不算很小。”
“哦,怎么说?”嗓音渐渐有了情绪,似乎起了兴趣,亟待一个答案。
江枕西抱着手臂,指尖轻敲着,扭头瞧她一眼,而后淡淡落下。
被她这眼神看的心里溢出一两分心虚,抬手往后薅了下头发,嗽了两声。
小心思应该没被识破吧。
“不应该啊,你怎么会想不到呢?奇怪。”江枕西低声喃喃了几句,趁没人注意,又恢复了音量,“你只想到她对这事的态度,要么是知道要么就是不知道,可忘了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在知道的这个概率里,她晓得的不多,属于是一个半知半解的状态。”
“而我更倾向于这种可能,所以才会是这样一副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态度,以此来印证心里那个隐隐有些猜测的想法。”
听她蛮有逻辑的一通分析,时微寒了然着点头,提了一句:“那有没有可能是演的呢?是在做戏给宁洲看,想让他亲口承认自己做的事。”
“时微寒。”
“嗯?”
扭头看去,江枕西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她,给人脑袋上安了好几个问号。
“怎么了?”她问。
她这个表情,无奈中带了点无语,还有一点无言以对,挺奇妙的。
“你不记得我们本来就是在讨论可能性吗?你说的那本来就是可能的一种,干嘛还要用那种渴望得到答案的语气问我一嘴。”
她如果知道正确答案的话,早就否定所有,直接一巴掌拍定,还能在这儿讨论?
可真够胡扯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就是一种说话的语言艺术,仅此而已,对吧?”
她递了个眼神过来,眼底神情意味不明,可总觉得她在偷笑,还是很开心的那种。
!!!靠,被回旋镖给击中了,好疼。
抬手捂着胸口,江枕西不可思议的扭头朝时微寒看去:“原来时老板你也这么会揶揄人吗?”
“抱歉,一时没忍住,下次不会再呛声了。”时微寒摸着鼻尖,讨好着笑了笑。
目光越过她肩头,落在简婳和宁洲身上,男人现在大半个身子被推出悬崖,还在苦苦哀求,试图求得一个生的机会。
“他们听见我们刚才的话了吗?”若有所思的抵着下巴。
“不能。”
“哦,那就行,免得给人缝了嫁衣。”
她拉着时微寒靠近了些,也没离多近,还是怕突然一个暴起,空出些安全距离,有机会去躲,省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宁先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做了,承认也不是什么错事,对吧,如果没做,那自然当我这话就是从来没说过。”
宁洲望着她们,手紧紧抓着简婳,一个劲儿的还在哀求:“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脚滑,这不能怪我,我在想办法救她,可我没力气了,我真的不是不想救她,真的和我没关系!真的啊!”
哎,都这个时候了,还这样。
江枕西一脸可惜的摇着头,手按着时微寒胳膊,望她一眼给足了暗示,退去一边。
如果他的坚持用在别的地方,少说能成就一些大事,可实在令人惋惜,没能分清主次,对眼下情况没捉摸清楚。
“宁洲。”
时微寒清冷干净嗓音响起,吸引来的还有简婳的注意,男人像是听见了什么天籁之音,升起希冀,松了一只手拼命想去够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哪怕他把手砍了也够不到。
可还是不泄气,在他看来,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救命机会,得好好抓住。
“救我,救我,只要你能救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简婳只觉得好讽刺啊,这话她之前听过,只不过现在换了个动词,把过往摔碎在地上,裂成了残渣。
“救你?我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大善人,也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充其量也就只是一个有点儿不普通的人。你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可对我来说,你的那些作为就像不用放在显微镜下也能观测出的叶片经络那样,也能够瞧得一清二楚。”
“或许你可以再思考一下,我给你个机会,只要答对了我想知道的问题答案,我或许可以救你。”
她的话,不是救人出深渊的绳索,而是把人更往里逼的致命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