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来你家?”柴珠难以置信,毛茸茸的珊瑚毯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
“你在车上又哭又闹,我说要送你回家结果你哭得更厉害了,我没办法只好把你带回我家。”徐加祯认真解释,表情倒不像是作假。
柴珠摸着自己的额头,不烫但是头有些晕,估计是醉酒的原因,可她对徐加祯所说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徐加祯又是如此的笃定,深邃的眼眸就这么默默盯着柴珠,像是在控诉对方翻脸不认人。
“先把醒酒汤喝了吧。”
柴珠接过醒酒汤,温度正好。
“你先好好休息,衣柜里有新的毛巾和衣服,你自便。”说吧徐加祯就离开房间,给柴珠留下独处时间。
等到他走后,柴珠终于松懈下来,苦着一张脸把醒酒汤喝完。她浑身黏腻的,酒气冲天,也不知道有洁癖的徐加祯是怎么把她带上楼的。
打开衣柜,里面只有几件尚未拆封的女士衣服。柴珠眼神一暗,想起了徐兰梦。
这些年徐加祯跟徐兰梦之间应该相处的很愉悦吧,毕竟像徐加祯这种领地意识极强把私人空间看着那么重的人是不会轻易让其他人靠近的,他既然愿意跟徐兰梦同住屋檐下,也就以为着他早就接受了她。
他不是不愿意做别人的哥哥,不是不愿意跟别人分享徐媛的爱。他只是不喜欢自己。
柴珠眼底泛起苦涩,心里钝痛。
她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又把睡乱的床整理了一下,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包翻出手机叫代驾。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徐加祯的家又有些偏僻,柴珠等了很久都没有代驾接单。正当她感到绝望的时候,何遂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
“你在哪里?”何遂的声音有些暴躁。
“我在......”柴珠看了眼窗外还算明亮的月光,干净的玻璃上倒映着女人绝色的身影。
“我在家。”
“你撒谎。”何遂不耐烦顶着后槽牙,眼神不善地盯着车窗外的别墅,“你在徐加祯家里。”
何遂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被自己撞车的人是徐加祯,不过他生性高傲,家里也没有跟徐氏合作的项目,所以没太搭理。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柴珠怎么跟徐加祯扯上关系了?
一听这话,柴珠就立刻发现了车窗外大树下那一辆骚包的法拉利,声线都不由自主绷紧:“你酒驾了?”
“没有,今天我根本就没喝酒。”何遂拧眉,脸不红心不跳道出实情。
“那你今天又跟我说你喝醉了?”柴珠被气到。
“我不这样说你能过来嘛,你不过来那你跟吉盛的生意能谈成吗?”何遂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毛病,他很公平,柴珠帮他应付了家里,那他也会相应的给柴珠回报。
“那你也不能骗我啊。”柴珠小声控诉,轻咬红唇。
“好了,”何遂岔开话题,“所以你为什么会在徐加祯家里?”
“我喝醉了,他就把我带过来了......”
“那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何遂有些紧张,立刻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没有,只是......”柴珠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挂断了。
她隐约听见楼下有声音,出门一看果然是何遂堵在门口要进来找自己。
“你这是私闯民宅。”徐加祯沉下脸,模样冷得吓人。
“我朋友在里面,我是来找她的。”何遂架势不输,只是理由有些站不住脚。
“你的朋友?”徐加祯眼神玩味,毫不掩饰自己的嗤笑:“谁是你的朋友?”
“柴珠。”
徐加祯“哦”了一声,略微挑眉,带着独属于他的狂妄和鄙夷:“她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真是让我不放心啊。”
一声叹息,既抬高暧昧了自己的身份,又把何遂贬低。多年不见,徐加祯的嘴还是那样毒舌。
“你是她的谁,为什么要教她做事?”何遂不服,立刻顶了回去。
“其实我也算不上她的谁,只不过虚长她几岁,当过她几年哥哥罢了。”徐加祯轻描淡写,手一直拉着门,疏离的态度拒客意思明显。
“你是她哥?”何遂愕然,视线不出意外停留在下楼的柴珠身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徐加祯头也不回,只能对方开口。
“麻烦你让一下,我要走了。”柴珠轻柔的声音传来。
“好,回去好好休息,少喝酒。”徐加祯没有挽留,从善如流回眸粲然一笑,顺势收回了挡着门的手臂。只是那笑意一直都未达眼底,像深不可测的沟壑。
一切都比意料中的轻松,柴珠妄想中的挽留并没有出现,这让她的心失落又释然。
法拉利的轰鸣声打破了别墅区的宁静,柴珠下意识侧头望去,就发现徐加祯还站在门口,紧握门把手的手从未松开过。
他站在月光下,却跟黑暗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