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里冷,赶紧回家。”
徐加祯无奈叹气,上前把外套披在柴珠身上,还仔细整理防止漏风。
宽大的外套长度刚好到柴珠大腿,温暖和清爽气息袭来,让原本晕乎乎的柴珠清醒了半分。
“直接回家吧。”月光下的徐加祯是那样的温柔,仿佛一场梦境。
“饭局那边......”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徐加祯摆摆手,不着痕迹翻了个白眼:“老实说我也不喜欢那种场合,巴结的人太多,看着就烦。”
“......”
夜里很凉,柴珠肚子疼就走的很慢。徐加祯长腿一迈,轻轻松松就跟柴珠拉开了距离。等到他回头的时候,就看到那小女孩正颤颤巍巍的走着。宽大外套下,穿着黑色长袜的两条小腿纤细笔直,带着柔和的美感。
“很难受?”徐加祯又折返回去。
“嗯。”柴珠声如蚊呐,她不敢看徐加祯,害怕看到对方不耐烦的表情和厌恶的情绪。
“上来,我背你下山。”徐加祯依旧冷淡,只是语气不再僵硬。他在柴珠面前半蹲,示意后者上来。
“可是......”
“照你这个龟速,天亮都不一定下得了山。”
纪名庄在山上,距离停车场有一段距离。柴珠安安稳稳趴在徐加祯背上,对方的背很宽很厚,暖暖的很舒服。
柴珠突然就很想哭,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背,这种体贴入微的温暖竟然是徐加祯给她的。
“对不起,哥哥。”柴珠趴在徐加祯耳侧,轻声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徐加祯脚步一顿。
“因为我给你添麻烦了。”
柴珠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因为奶奶告诉她是因为她的存在,柴此生才决定不娶的,只能独自打拼事业。小时候的柴珠很少见到柴此生,她觉得是父亲不够喜欢自己,但又要为了给自己提供良好的物质条件而努力工作。她是罪人,是个绝大的麻烦。
而现在徐加祯不仅要为她去找卫生巾,还要弄脏自己昂贵的外套,甚至背人下山,这肯定也是一个麻烦。
天生敏感多想的柴珠心里过意不去,默默掉眼泪。
“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你,那天这么敢挡在历兰梦面前的?”徐加祯轻笑。
“啊,就是,就是脑子一热就过去了。”柴珠小声解释。
她也忘记了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只觉得当小混混的手快要抓到历兰梦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直接跑了过去。
“柴珠,你根本就不了解你自己。”徐加祯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语气不自觉放缓。
“你太看不起你自己了。”
最后一声轻喃像是梦呓,柴珠感受着徐加祯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渐渐睡着。
徐加祯察觉到耳边的呼吸越发均匀,不由得哑笑,心说柴珠这点跟小猫不一样,后者在睡觉中格外机警,不像柴珠卸掉了所有防备的心思。
不过背上的重量很轻,总有种握不住的感觉。徐加祯看清脚下的每一块地砖,走得格外稳当。
远处,同样样貌优秀的少年站在凉亭下,要有趣味地盯着这边。
历兰梦乖巧站在季斯伯背后,她自然也看到了徐加祯跟柴珠。
“那天徐媛跟你说了什么?”季斯伯回眸,明媚而阳光。只是他笑容怎么看怎么阴恻恻。
“没什么,就是问了一些很普通的问题。”历兰梦老实回答。
那天徐媛破天荒送历兰梦去医院,在车上徐媛只是简单问她在学校的成绩以及是否还有同学欺负她。听起来就是一个普通长辈的问候。
“啧,不太行啊。”季斯伯呲牙,眉毛皱在一起,带着不虞。
他跟徐加祯明天秋天就要满十八岁了,时间不等人,计划绝不能延迟。
“你跟柴珠关系不是很好吗,继续去她面前刷脸。”季斯伯烦躁抓了抓头发,到有股颓丧的癫狂模样。
“柴珠是无辜的,她不应该介入你们之间的事。”一听到柴珠的名字,原本柔弱可欺的历兰梦突然音调拔高,脸颊微红。
季斯伯冷冷打量她,慢慢的历兰梦就蔫了。
“兰梦,你可不要忘记了,是谁把你从沼泽里拉出来的。”季斯伯步步逼近,黑瞳危险而暴戾。
退无可退的历兰梦被压在柱子上,她的下巴季斯伯冰凉的手指狠狠掐住,然后抬起。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却让历兰梦无法拒绝。
“我才是你的唯一一道光,我才是你的救赎。那个叫柴珠的丫头算得上什么?”
“你不要以为她对你好,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如果被她知道你以前的事,你觉得她会不会也嫌你脏呢?”
在外人面前阳光开朗的季斯伯宛如一条毒蛇,冷冷吐息,让历兰梦浑身颤栗。
她眼瞳紧缩,好像又回到了最痛苦的过去。
“所以你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吗?”季斯伯很满意地看到历兰梦痛苦的表情,心里愉悦到极点。
就是这样,只有他才能完全掌控历兰梦的情绪,只有他!
“我明白了。”历兰梦痛苦闭上眼眸,眼角划出一滴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