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送你去医院吧?”柴珠着急,她凑上前一看,才明白徐加祯的伤比自己想的要更严重,大片冷白的皮肤下全是青紫色的痕迹,看着格外吓人。
“不用,只是皮外伤。你帮我把衣服剪开,然后用碘酒消毒再擦药。”徐加祯摇头。
他看着云淡风轻,实则疼得不想说话。
柴珠乖乖照做,用剪刀小心翼翼剪开了跟伤口黏在一起的衣服,然后拿出棉签蘸取酒精消毒。可徐加祯却觉得太慢了,让柴珠直接把碘酒倒上去。
“这样会很疼的。”柴珠摇头,默默咬着嘴唇,眼底带着犹豫。
可徐加祯却执意坚持,对于他来说这些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好不容易才清理完徐加祯身上的伤口,在衣服褪去之后,对方胸膛前的红肿和背部的大片淤青差点把柴珠吓哭。她没有办法想象徐加祯到底经历了什么,对方参与的一切都是她未知的领域。
“别害怕。”耳边传来徐加祯虚弱却沉稳的声音。
“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柴珠停下手中的动作,难得正视对方幽黑的瞳孔。
柴珠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性子,不爱跟人起冲突,也比较习惯迁就。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缩头乌龟,或者是把头埋在土里的鸵鸟,她依旧有着直面一切的能力。
虽然徐加祯一直都对自己很冷落,还警告自己远离。但今天这件事太过于严重,有了历兰梦的前车之鉴后柴珠很怕徐加祯也遭遇了同样的报复。所以如果对方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必须要告诉徐姨。
难得一直默默低头看脚尖的少女如此坦然直率,就像柔软的菟丝花昂首接受暴雨的洗礼。徐加祯忍不住轻笑,俊颜舒展。
“去打拳,输了,就这么惨。”徐加祯卸了力,挺直的背脊稍显颓丧。碎发之下,狭长双眸带着迷茫,像一只在海上迷雾中失去方向的海鸥。
柴珠第一次看到徐加祯露出这样的表情,对方一直都是骄傲的优秀的,从不溃败的失落的。他就是那种天生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独自接受塔下的仰视。
柴珠睁着微湿的眼睫:“......输了就要被打得这么惨吗?”
徐加祯点头,不以为意:“对啊。”
柴珠沉默,就这么看着徐加祯,最后极为认真地说:“那下次别去了。”
见对方如此笃定,眼眸单纯又不谙世事。徐加祯再次忍不住轻笑,自喉间发出愉悦的共鸣。
“这有什么好笑的。”柴珠不解,小声嘟囔。
难道她说的不对吗,既然输了会被打得那么惨,下次不去就好了。
“嗯,你说得对,不去了。”徐加祯意外的没有忽视柴珠的这句话,只是他说的时候也没几分真心。
他骗了柴珠。
徐加祯伤得很重,但都是皮肉伤,他是故意这样做的。熟悉徐加祯阴暗面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喜欢打黑拳,不过不是喜欢赢,而是喜欢被人打。在那个混乱的地下,徐加祯曾放言只要有人能打伤他就可以得到高额奖金,并且不追究责任。为此不少舔血之徒闻风而来,只是能赢走奖金的却很少。
今天是个例外,徐加祯回想起对方那猩红的眼睛,就明白那家伙一定是吃了点特别的东西。但他享受疼痛,也就没追究,只是背地里让其他人去处理。
他的地方可以乱却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之所以不告诉柴珠真相是怕对方走漏风声让徐媛知道,二来就是怕这小家伙会害怕。
“我没找到你的衣服,你穿我的吧。”柴珠终于处理完徐加祯身上的伤口,鼻尖都冒着汗珠。
月色之下,她如柔和的轻纱无法捉摸。
徐加祯被蛊惑,下意识伸手,而正好柴珠转头去拿衣服。对方柔软的发跟他粗糙的指尖相触,却没有停留。
“这是什么?”徐加祯看清柴珠递过来的衣服后,有些嫌弃。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大号的衣服了,”柴珠小声解释,似乎是怕徐加祯嫌弃,还特意补充:“你放心,全都洗干净了的。”
这衣服是初三买的班服,只是由于班长的疏忽导致女生码数少了一套。正巧穿班服汇演那天柴珠生病请假,所以这最大号的一套就留给了她。
徐加祯看着长袖后背“自由飞翔,敢想敢干”的花字时,眼皮狂跳。
“不然你只能光着回去了。”柴珠指了指已经被剪得碎碎的衣服,很是无辜的眨眼。
徐加祯倒吸一口凉气,面不改色给自己正完骨,然后穿上了柴珠的班服。
柴珠扶起徐加祯,后者几乎把自己全部的力量都压在柴珠身上。柴珠小脸皱在一起,却不敢吭声。
见状徐加祯恶趣味升起,硬是卸走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挑眉看着柴珠努力搀扶自己的模样。
“这三只小猫叫什么?”
“巧克力,芥末黄和西红柿。”
“怎么起这种名字?”徐加祯皱眉。
“明明就很好听。”柴珠嘟囔,弱弱辩解。
后院恢复宁静,玩闹了一天的小猫安稳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