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反抗吗?”他分明恨到极致,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牙齿咬合的声音,却还要假作轻佻,权当不以为意。
解沉秋的动作再次止住。
然而随着面庞不断被压下,鼻尖几乎与柔软的肌肤相接,解沉秋终究还是无法忍受。
他瞬间抬手牢牢钳住须艽压制他的手腕,再一点一点地逆着对方的力道向下拖离。即使是须艽愤怒之下用另一只手锁向他的喉咙,也被他一击隔开。
两人登时交换几招。
原本斜卧在榻上的须艽自然不如解沉秋动作灵活,又无法轻易从对方的防范下起身。何况就力道而言,他确实暂且无法与解沉秋相比,这是年岁的差距所造成的必然。
于是当四肢都被翻身上榻的解沉秋扼制,须艽终于放弃了挣扎和反击。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也不再开口。
沉默,无尽的沉默。身躯被另一个人覆盖带来熟悉的温度和重量,却不再意味着安全和柔情,取而代之的是怨恨与痛苦。
或许从未相识过就好了。
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西国来的质子,只需要考虑他的利用价值就已经足够。
略微潮湿粗粝的触感在眼角一扫而过,还不待须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解沉秋便声音低哑地开口:“别哭。”
“我不恨你。”半晌他又道,“多恨我些罢。”
言毕,轻柔的吻落在须艽唇上,浅尝辄止,又一点一点向下。锁骨,胸膛,小腹,直至方才被强迫触碰的位置。
须艽惊讶地睁开眼,只看到下方散乱的黑发。
方才还因为此事而不惜反抗——在分明已经忍耐须艽的无礼许久之后。现下,解沉秋表现得却好像是心甘情愿了。
生涩而犹豫的行为并不会带来多少快乐,然而心中的满足却是无与伦比的。过了不知多久,解沉秋重新搂住须艽的脊背轻轻抚摸。而须艽主动奉上唇舌,片刻前的决裂犹如从未发生。
“抱我。”南国的君主埋首在钟情之人的颈间,轻轻咬下一个痕迹。
解沉秋抚摸他的动作一顿,就在须艽以为又要被拒绝的那刻,他的手终于沿着脊骨向下滑去。
有些痛,但是可以忍耐。
愤怒、怨恨与悲伤融化在温水中。忘却彼此的身份,忽略旁人的言语,舍弃世俗的一切,只余两个相爱的人。
相拥时,须艽甚至曾天真地以为他们之间的矛盾能够就此轻易消解,不,不是以为,而是他希望。
直到他第二日清晨并未在身畔看到解沉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