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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周津澈日记》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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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惑然地看着他。

冬日里难得的晌晴天,柔软和煦的阳光亲吻她纯黑色的长发。

舒意不喜欢将自己的长发捣鼓成一个调色盘,薄薄的一层光线在她发柔顺黑亮的发丝跳跃,忽然变了质感,像一缕暖融的棕色调。

“所以?”

“以后也是你的。”

舒意随意拨了两下长发,青绿色琉璃的抓夹松松地挽起,她明媚地笑:“周医生,什么好的都要送给我?”

“不够。”他言简意赅:“还不够。”

周津澈把垃圾放到门口,并告知已经约了保洁上门。

舒意挑眉:“可是你明明可以提下去,垃圾房就在停车场附近。”

他偏了下头,眼皮半垂着,有一点宠溺的笑意:“可是,那样我就空不出手牵你了。”

他随手关上走廊渲染气氛的水纹灯,骨节清晰的手腕伸到她面前,一面接听电话一面用眼神示意舒意帮他戴手表。

电话内容大概不大重要,他只是简单地应了“嗯、好”之类的单音词,然后在十几秒左右挂断。

舒意扣上表带,翻着他的手看了看。

不愧是外科医生,哪怕在家也不忘执行七步洗手法,手指长而笔直,关节略细,这双手便显出了一种养尊处优的矜贵感,和他戴上眼镜的脸一样。

周津澈就近把手机落入她的手提包里,再自然不过地挽到肘弯。

一手拎起她收拾整齐的登机箱,一手扣上她的指缝,出门时落锁,舒意看着门页无声地合上,忽然想起密码。

“你的密码,为什么会是我的生日?”

周津澈把舒意塞到副驾,起身时不忘整理几下她的羊绒大衣下角,将叠进去的衣角耐心地折出来。

他口吻随意,就像说今天天气还可以:“我所有密码都是你的生日。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舒意想了想:“如果有人想要盗你的资料,一定很难猜出你的密码。”

闻言,外科医生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指碰了碰她玻璃似的明净脸蛋,舒意低头看他,罕见地穿了黑色衬衣,银白色纽扣利落地系到喉结,衬得侧颈皮肤异乎寻常的冷白。

“或许吧。”周津澈竟然顺着她的话思考几秒:“是我不够大张旗鼓。”

大张旗鼓什么?

舒意摇头失笑,她仍然踩着那双从周津澈家里穿出来的男款拖鞋,脚趾抓了下鞋内植绒,说:“我们换位,我来开车。”

有求必应的周医生没同意。

“你睡一会儿吧。”他倾身靠近,替她拢上安全带,细致地将抓夹摘下,长发拨到肩前,以免压得不舒服:“早上见你很困。”

舒意说好吧,故意皱着眉心,还不到三秒,立刻被他微凉的指端抚平。

她声音含糊地嘟哝:“还不是因为某人……”她轻声控诉:“不给我睡觉。”

“是我吗?”

周津澈亲了亲她眼尾,笑音拂过她乌黑卷翘的睫尖:“对不起,我自制力不好,下次争取改进。”

舒意利落地拆开一个眼罩,用力地绷到脸上,随手扰乱两侧耳朵的长发,不给他看欲盖弥彰的害羞。

送完舒意,离开前贴了贴她的额头。

她困得不清醒,双手柔腻地环上来,在他耳边说下班早点回家,我等你。

周津澈觉得自己没有太多冷硬时刻,但他仍然为了这句含着懵懂睡音的依赖而久久晃神。

他收敛了下情绪,揉了两下女孩子好柔软的耳骨,离开时和瞪着大眼睛的money打了声招呼,关门声音落得很轻。

新提的卡宴替换了车库里充满电的特斯拉,等红灯的间隙,周津澈简单地打了个领带。

下午要开会,着装难免需要一点正式的敷衍。

会议休息期间,没少收获来自同事之间的八卦打探,周津澈握着透明纸杯,温度略高的水温熏得杯身松软,他放下来,屈指抬了下眼镜。

“刚追到。”他这样解释,掠过中间无疾而终的漫长暗恋:“是我的高中同学。”

叶里昂搭着他的肩膀,老神在在:“超级大美女。下次让小周医生请吃饭。”

“是不是上回带来医院的那个女生?”有人见过,不确定的口吻:“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女明星……靓得有些过分了。”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有人撞了撞他手肘:“结婚一定要发邀请函啊。”

周津澈在这种轻松松弛的氛围中,久违地想起了那一年的夏天。

当时他远远地站在交谈声外,名字和她离得很远,他们从来不被那些乐于编排爱情故事的同学八卦。

后知后觉,他有一种不足为外人道、隐秘又庆幸的小心思。

就像那些年里,如果有人在蔚舒意的名字后面,无意带过周津澈三个字,他的心跳比夏日蝉鸣还要热烈。

现在也是,这样的感觉。

下班后照例去买菜,他心中列好菜单,扫码付款一气呵成。

离开冷气充足的商超,车子沿着玫瑰色的夕阳滑行一段时间,停在光顾了多次的花店。

店里有客,年轻店主对他笑了笑:“周医生,您要的花已经包装好了。”

之前连着送了很多天,后来有几日没来。

女孩子精细的手指拨开玻璃纸,含着贴切的笑意问:“和好了吗?”

傍晚时分的光线温和明亮,自上而下倾斜的淡紫色光柱映着空气中细小尘埃,他的站姿很好,如果脱去那身白大褂,金丝眼镜和衬衣长裤,很像高校里以温文尔雅闻名的年轻教授。

“和好了。”他说。

“那就好。”店主说:“祝您幸福。”

回程的路上,给舒意拨了电话,但她应该在忙,没有接通。

倒是周老师的电话接进来:“舒意朋友圈我看见了,那人是不是你?”

周津澈原本打算单手拆掉领带,下一秒却不知想到什么,放弃了这个举动,淡声回答:“只能是我。”

周老师大概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惊了一下,半晌嘲笑道:“真是……追到了就行。回头你问一问舒意的时间安排,妈想请她吃顿饭。对了,一中百年校庆,你去吧?”

时间上倒是不冲突,周津澈应下,但:“舒意那边,我想晚一点再让她和家里见面。”

周老师明白他的欲言又止,担心舒意是一时兴起,也担心舒意会有强人所难的不适感。

总而言之,和长辈见面的话题耽搁下来。

周津澈按住指纹解锁,匀净簇新的电梯上行,他敲门时半回着头,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另一扇空荡荡的门。

他得赶紧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将他住在隔壁这件事情坦白。

这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导火索,周津澈不想让舒意觉得他是个居心不良的变态。

舒意踩着拖鞋过来开门时,money已经仰了几分钟的脖子,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小猫除了眼疾问题,并不会像人类流泪。但money很会利用光线,让自己看起来无辜。

她顺手抱起小猫,清瘦手掌握着门柄,向下一转。

周医生一手拎着超市购物袋,一手捧着花,对她说:“我回来了。”

他说话同时,微微弯了身,清冷气息忽然近了些许,温柔地悬停在她额前:“帮帮我?”

money轻快地逃走,矢车菊和宝珠茉莉代替了它的位置。

舒意原地站了会儿,心想前段时间托人购买的BVLGARI蛇形周年款花瓶怎么还没有。

买好的肉菜分门别类地放好,需要用到的浸入水池,其余的冻到冷冻层。

衬衣袖口松散地挽起来,周津澈垂眸注视着有序走动的表盘,脚步一转,对坐在沙发上放空的舒意说:“再帮帮我?”

她眨了眨眼,不知怎么,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她开门时,映入眼帘的黑色领带。

实在是很有周津澈风格的领带,沉稳低调,不出格不花哨,和黑色衬衣相得益彰,一身消毒水气味的性冷淡。

“好、好的。”

他似乎模糊地笑了一声,也可能没有。

舒意的心跳在这一刻变得很快,她不想再说话,担心某种情绪会无措地逃出来,演变成难以收场的局面。

是谁说的,正装领带眼镜手表,就是最好的春.药。

——我还想吃上晚饭和糖醋小排。她这样安慰自己。

温润漆木的门页,身形颀长的年轻男人随意倚着,没有卷紧的袖口垂散着落下来。

他心甘情愿地低下头,让她去拆系得一丝不苟、笔挺有形的领带。

灯光很亮,但不刺眼。

舒意对灯具的挑选极其严苛,当年百忙之中抽空飞了一趟意大利,这些脆弱又美丽的易碎品全部由专机运回。

价格和美观度形成超乎寻常的正比,可她此刻却觉得太亮了。

太亮了,她不得已眯起眼。

于是那条本该轻松解开的领带,忽然像一条心怀不轨的毒蛇,冰冷地缠上她的手指。

周津澈低着眼,耐心地看她。

白皙耳尖染上一抹热意缭绕的红,她不经意地抬起眼,水润淋漓的一双眼,含着明显的无奈和挫败。

喉结忽然极轻极细地咽了一下。

周津澈不知道,眼前这种不上不下的境况……

到底是折磨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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