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顾家的每一个人看苏沐之的目光都带着审视，弄得气氛十分沉重。

顾奶奶扫了一眼桌子，看了会儿盘中那七八个的饺子，然后，她目光冷肃地盯了盯也看向她的苏沐之，眼神里都是冷漠，皱眉道：“苏苏，你告诉奶奶，昨天枫铃姐姐和你说了什么？”

苏沐之看看顾枕，又看看顾奶奶，静了几秒，她眨了眨眼睛，摇头道：“枫铃姐姐什么都没和苏苏讲。”

顾奶奶确认道：“真的？”

得了这话，苏沐之有些慌张，她咬着嘴唇，小手下意识地伸出去抓顾枕的衣服一角，小声说：“顾姨姨......”

“别怕。”顾枕手握住她，抬头看自己的奶奶，柔声说：“奶奶，苏苏要去上学了。”

顾奶奶凝着紧张的小女孩，想了想，收起了刚才的严肃，尽可能温柔地对苏沐之说：“那好好去上学。”

小女孩惴惴不安，小小声道：“苏苏知道......”

顾奶奶难得笑了，给她夹了个饺子，放她的儿童碗里，道：“苏苏是乖孩子，来，再吃一个饺子。”

吃完这个饺子，顾枕拿起她的小书包，和家里人道别之后，就牵着她手出了老宅的大门。

到露天车库时，顾枕突然蹲下身，摸摸她的头，眸光那般柔和，轻声跟她说：“苏苏，你身上有纸星星吗？”

“有。”苏沐之从衣兜里拿出一颗纸星星，慢慢地把掌心摊开，声音稚嫩，“给顾姨姨。”

顾枕抿唇笑起来，也伸出手拿起这颗纸星星：“那我可以许愿了吗？”

苏沐之看着她，冲她乖巧地点头：“可以，顾姨姨。”

“苏苏听话，只听顾姨姨的话。”

顾枕微笑，希望这孩子真的只听自己的话。

可是，小女孩有明显的犹豫。她纠结了好久，这才小声应了她一句：“好。”

“虽然你很勉强，但我也很开心。”顾枕收起这颗代表苏沐之只对自己“听话”的纸星星，拉开车门，让小女孩坐在后座，替她系好安全带后，自己也坐进车里，启动引擎，开车离开了顾家老宅。

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在等红绿灯间隙，苏沐之看着驾驶位上的顾枕，突然开口问她：“顾姨姨，我是要穿着草莓熊睡衣去学校报到吗？”

“啊？忘记给你换校服了！”顾枕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是早上六点半，离她报到时间只剩一个小时，到外国语小学也需要一小时车程，回去换衣服是不可能了。怎么办呢？她实在想不出补救的法子。

顾枕双手紧握方向盘，红灯倒计时中，很抱歉：“苏苏，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苏沐之眨眨眼睛，安慰她：“苏苏穿着顾姨姨买的草莓熊睡衣去学校报到，他们看到了，一定会哇一声。”

“哇一声？”顾枕见绿灯了，实在没有补救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开，紧接着又补充了一下刚刚说的话：“到了学校，我会跟老师反应一下现在的情况。苏苏不要担心。”

苏沐之点头：“我不担心。”

对于她来说，上学这件事，尤其是上一年级，她根本不会感到担心和害怕。

在没有遇到顾枕之前，苏沐之的母亲许芩龄已经给她补完了小学四年级之前的所有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