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又是门开了。
一个膀大腰圆,和门形成完美榫卯结构的正方形战士推着小餐车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不耐烦地在鼻尖扇了扇:“乱放什么信息素?这里是病房,对病人恢复很不好的知不知道?”
那正方形战士走进来,瘪着嘴不耐烦地斜睨了一眼洛修:“就是你吧?军营里不让乱放信息素,不知道规矩吗?
“下次再让我看见,把你送到指挥官那,军法处置!”
“噗。”
床上的柠黎尔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瞥了一眼洛修,洛修面色也是不大好看,指挥官大人显然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话。
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正方形战士伸出熊掌般的手去抓洛修的胳膊想把他提起来,他把手放在洛修手臂上,视线无意间扫过他的肩膀,刚扫过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又移了回来。
看清了上面的肩章后,正方形整个人凝固在了原地,方才因不耐烦而皱起的眉也一点一点解开。
“……”接着他被烫到了一样快速将自己的手拿开,移开视线尬笑了几声,从餐车最上方迅速拿了盒饭递给柠黎尔,“啊哈哈哈,别忘了吃饭啊——”
“啊”的字音还没落下,人已经一溜烟跑出了房间,柠黎尔对他身体的灵活度极其震惊。
病房里再次剩下了柠黎尔和洛修两人。
四周一静,柠黎尔嘴角的笑容收回,捧着手中的饭发着呆。
“什么时候期末考试?”洛修出声。
“?”柠黎尔奇怪地看了一眼洛修,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自己了?
然后他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他不确定地说:“好像还有……不到一周?”
“这一周之内好好复习。
“考完试我带你去军营。”
听到前半句话时,他还略带着些不耐烦,听到后半句,他猛的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洛修,满脸难以置信。
“真的?”柠黎尔眼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
洛修看着他睁得圆圆的眼睛,唇角微微一翘,又立马被他压了下来:“嗯。”
嗯。
只单单是这一个字,就让柠黎尔无比安心,洛修此人来说一不二,只要他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柠黎尔立马打开手里的饭盒狼吞虎咽了起来,化激动为食欲。
洛修看着不过转瞬就变得再度激情澎湃的柠黎尔,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出了房间。
吃完饭后,柠黎尔最初的激动也渐渐退了颜色,他静下心来看着窗外平静的海面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年来,先生一直固执地认为他父亲的失踪和洛修有关。
柠黎尔没有办法反驳,但他亲眼看见过洛修带着敬意去祭奠他的母亲,将他们家仅剩的那些人安置好,给了他一个完全全新的身份,让他能够在帝国平安无事地生活这么多年。
虽然这些细节都不足以说明他没有做过那些事,但柠黎尔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不是他。
与此同时他也不断怀疑着自己,他甚至有时候都痛苦地认为,是不是他在替他找借口,自己骗自己。
但他们之间,并非一个“是”或者“非”可以总结代替的。
这几天柠黎尔一边吊着腿一边用可移动床上坐在病床上奋笔疾书,真可谓身残志坚。
期末一共有五门考试课,他必须一天解决一门,所以他打开了:
量子场论三小时速成、军事理论一小时速成、天体物理两小时速成以及恒星物理基础三小时速成。
他这几天除了解决基本的生理需求无时无刻不在学习,甚至吃饭的时间都在思考题目。
说是速成,他其实还是把每一本书都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通常到晚上时,他已经将这一门课理解地差不多了。
在他醒来之后就装了个机械外骨骼,基本可以像正常人那样走动,一天后军舰靠岸,他正好提前一天回学校准备第二天的考试。
他向自己宿舍楼走去,路过中心的喷泉花园时忽然在湖边长椅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洛修少将,近来可好啊?”图蒙伯爵往背后一靠看着洛修,浓眉之下的眼中透出几分精明。
这架势来者不善,一看就是兴师问罪的。
宴会的事平白让图蒙伯爵蒙受了三天的牢狱之灾,他必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叫了“少将”也很有意思,洛修虽被授予了大公的爵位,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是少将。
而图蒙伯爵家却有一位上将。
“当然不错,”洛修以同样的姿势靠在后椅上,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来者不善,“伯爵呢?哦,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