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拿着洗完的葡萄进来,看着只剩两人的病房,“咦”了一声:“颜瑾老师和楚群老师回去了吗?”
“被你楼哥使唤出去买粥了。”孔浩然抢先说。
楼欢不理他,对阿涛说:“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阿涛知道楼欢的性格,也没推脱:“行,那我明天一早过来。早饭清淡点儿,就带豆浆包子行吗?”
楼欢比了个ok。
看着孔浩然安安心心地坐了下来,还剥了颗葡萄放嘴里,楼欢把脚伸出被窝,戳了戳他的腿:“诶,你就这么照顾病人的?”
“你要我怎么照顾?”
楼欢张大嘴,长“啊”了一声。
孔浩然嗤笑,但还是剥了颗葡萄放进他嘴里:“不得了,还要人喂到你嘴里。”
楼欢满意地嚼了几下,还要强行挑出点儿毛病:“皮没剥干净。”
“少得寸进尺。”孔浩然接下来完全不顾楼欢的幽怨眼神,自顾自地剥了两个吃,边吃还调侃,“早知这样你还不如让我去买粥,他俩照顾人肯定比我强。”
楼欢咂了下嘴:“算了,想想都尴尬。”
孔浩然挑起眉毛,来了兴致:“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俩一起出去,心里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楼欢想了想:“颜瑾可能不高兴,楚群可能高兴吧。”
孔浩然一拍大腿,瞪大眼睛:“所以你知道啊?”
“知道什么?”
孔浩然凑近他,压低声音:“知道楚群喜欢颜瑾?”
楼欢像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他:“我又不傻,这还能看不出来吗。”
“那你也知道......”孔浩然把声音放得更低,像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颜瑾喜欢......”
楼欢截断了他的话:“我又不傻。”
“那你是什么想法啊?”
楼欢看着盐水一滴滴落下——那个时候,相处时那一点一滴的痕迹就像这样积蓄起来,终于到了足以让他察觉的那一刻——就在经历了陈峰那件事的不久后。
那时,他只觉得惶恐。他绝不认为颜瑾和陈峰有半点相似之处,但潜意识里却担心着颜瑾会是又一个江宇——江宇也曾对他很好,但以爱为名的占有欲,是一种太可怕的东西。
过了草木皆兵的时候再回过头看,当时的想法与表现出来的疏离未免对颜瑾不太公平。
然而,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天平称,不是别人将感情放在一端,自己就能在另一端上压上等重的砝码。所以,不论公不公平,结局都是一样的。
“没想法。”楼欢诚实道,“我觉得他是我非常好的朋友,但我就没法把颜瑾想成......和我那种关系。”
在输液的手背一直凉嗖嗖的,他掖了掖被子,困扰地皱起眉头:“我有时候都觉得我没长罗曼蒂克那根弦,你懂吧?”
“不懂。”孔浩然实诚地摇头,又八卦地探听道,“我一直都不懂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好像也从没听说过你和谁在一起过。”
楼欢眨了眨眼,抿嘴笑着摇了摇头。
“等会儿?”孔浩然瞪大眼睛,来了精神,拍着腿大笑说,“不会吧?你别告诉我你真没谈过?你母胎solo啊?”
孔浩然笑得太过猖狂,楼欢恼了:“有什么不会的,母胎solo怎么你了?恋爱是什么必需品吗?”
“不是,我就觉得......”孔浩然盯着楼欢,啧啧出声,“白长那么好看一张脸了。”
“爱情就看脸啊?那么肤浅?”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楼欢还是自己动手拿了颗葡萄,皮肉粘连得并不牢,不用刻意去剥,只咬开一个小口子,就能将果肉挤进嘴里。
楼欢感受着在口腔里绽开的酸甜交加,感慨说:“虽然演过挺多感情戏吧,但我其实一直不算太知道爱情是什么感觉。太复杂。我讨厌复杂的东西。
“我就喜欢和家里人一起安安定定的,和朋友一起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简单明白。
“可惜啊,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