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我闺女呢? > 第6章 设巧计妖道劫女,不逢时老四离乡(六)

第6章 设巧计妖道劫女,不逢时老四离乡(六)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胡说,你哪儿还有什么传家宝?公爹走的时候只给你留了一支美人瓶,我爹问你要二百两彩礼,你也把瓶子给了他,再值钱的,就只剩下你一手锔瓷的本事了,还传家宝,你敢骗我?”媳妇戳着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

“你甭管了,反正这钱你拿着,丈母娘疼你,他也疼你,但老话说的好,娘有、大有、丈夫有,该腾手,万有都不胜自己有。你手里有钱,才是你的底气。”

“我不要。”媳妇怕这钱来路不明,再害得他做错事儿。

“要不要?”

“不要。”

郑老四逼近,拨开她整理领子的手,在她面腮嘬一口,笑着道:“拿着嘛,求你了。你拿着,我才放心。”

媳妇哄着脸,提起他的耳朵问:“要我收下,那你告诉我,这钱是哪儿来的。”

“是……”郑老四眼珠子转转,眯起眼笑,“我说了怕你害怕,你非得问,那我就实话说了。”

“还卖关子,快说,不然我就恼了。”媳妇催他。

郑老四打量窗外,确定没人,才附在她耳朵上小声道:“干爹给的,我去小吏岗哭了一通,干爹现身了,给了我三十两银子,你留二十两,剩下十两我带着路上使。”

媳妇是知道他有个神仙干爹的,初一十五,年节里去小吏岗上供磕头,媳妇也都跟着,也一起磕头叩拜。但要说信么?媳妇是不信的。叫她去庙里磕头拜神仙拜菩萨,她肯定去,但是你跟她菩萨在面前现身了,别说是她了,就是咱们大多数人,都会伸手探探,看是不是烧糊涂了。

“你不骗我?你起誓。”媳妇肯定不信。

郑老四也不挣扎,抬手势就对天道:“我郑老四,凡有一句糊弄我媳妇的话,凡做一件对不起我媳妇的事儿,就叫我天打……”

“不准说。”媳妇捂住他的嘴,伸手去他包袱上摸一下,果然里面也有几块碎银子,心里才信了七八分。

她把银子收下,包了帕子放进箱子,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方红布包着的东西,摊开来看,里面是两枚银戒指,取大的那枚,给郑老四戴上。

“这是咱们成亲那会儿我给咱俩买的,你说以后给我换金的,哼,我等着你呢,你把这个戴上,路上也有个念想,实在不济,还能剪了救济。”

这对戒指小两口才成亲那会儿,也都在手上戴着呢,有一次回老丈人这儿,翁婿俩吵架,急眼了,钱老汉就挤兑他,说你手上戴着的戒指还是拿我的银子买的,你有本事,就给我撂下,才算你能耐呢。

钱老汉那嘴,前几章大伙也见识过了,骂的忒脏了,还是那种没理也要犟三分的脾气,郑老四实在忍受不了,就把戒指摘了,丢桌子上了。后面钱琳把戒指收起来,一直放在柜子里,直到今天才拿出来。

“救什么急,我不要。”郑老四看见这戒指心里也不大舒坦,倒不是记老丈人的仇,他是愧疚,媳妇给买的东西,老丈人说他两句,他就给还回去了,媳妇还大度着不曾因为这个跟他置气,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再想想自己,也忒不是东西了。

“你嫌弃?你还记着……”

郑老四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就是……我不舍得,你给买的,我怕路上丢了。”

媳妇笑道:“有什么好怕的,你早点儿带着玥儿回来,然后麻利的去苦银子,等手头富裕了,你还得给我们母女俩打金戒指呢。”

“好,打金戒指。”郑老四郑重应下。

出来拜别岳母,便顺山路往官道而去。

前后脚的功夫,郑老四从钱家的小茶馆出来,刚进树林子,进村的大路上就飞驰来一人一马,穿着官府的衣裳,勒马住鞭,进院来问:“哪个是钱孬子啊?”

钱老汉正蹲在厨房的柴垛边后怕,闺女要在他面前闹抹脖子,想进屋去劝,又怕刺激到闺女,老婆子也不理他了,嫌他作精。

小葫芦,就他家茶馆的伙计,进来提醒道:“叔,叔外头有人找你呢。”

“谁啊?”

小葫芦面上苦笑:“不认识,瞧模样,像是衙门口的。”

钱老汉当是女婿出门的路上被抓了,又想起闺女要死要活的样子,撞开小葫芦,撒腿就往外跑。

那差官栓好了马,探头探脑的往屋里找人,就见一瘦兮兮的老头,一脑袋扎进自己怀里。

“哎呦,我的娘哎,打狼去呢?”差官摔了个屁股墩,开口就骂,钱老汉倒是没事儿,底下垫着个人呢。

小葫芦追出来,把俩人扶起,又给官爷倒茶赔不是,说些好话。

“不用麻烦,咱们有正事儿。”他打量着钱老汉,觉得大约摸是他,“你就是钱家村的钱孬子吧,在衙门口告状,说女婿忤逆那个。”

“是。”钱老汉一脸苦瓜相,脑袋歪一边,肩膀垂着,浑身泄了气儿似地站在那儿。

“瞧你这德行,窝窝囊囊的,怪不得被个小兔崽子打呢。”官爷拿马鞭子戳戳他,小葫芦端茶过来,也接过喝一口,喘匀了气儿,才给钱老汉报喜,“走吧,打你的混小子抓着了,这会儿正在县衙门大牢里关着呢,就等你这苦主过去,老爷就开堂审案了。”

看钱老汉一副怂样子,还安慰他:“放心,有赵将军给你做主,肯定叫那不孝顺小王八蛋好好涨涨记性。混账羔子也忒不是东西了,老丈伯都敢打,今儿个不管,明儿都学起来了,礼教规矩还要不要!”

钱老汉听了两遍,才确定官爷说的话,他想张嘴问清楚,那差官不等他开口,就催着教他一道去衙门口听传。

小葫芦回来把话学给娘俩听,闺女眼圈红红,看向她妈:“妈……怎么办啊,怎么又被抓了……”

老太太倒是沉稳,想了一下,问小葫芦那官爷是打哪儿来的?

“进村的大路上来的,还骑着马呢。”

老太太笑着道:“那没事儿了,人肯定是安全的,衙门口的走的是官道,女婿往后山小路上去了,都撞不见,更别提抓人了。”

小葫芦也道:“是啊,你想,衙门口的令一道传一道,太爷动动嘴,又不是叫师爷四处跑动,他们先前抓了人,往班房里送,交了拘捕令,再报到县太爷那儿,商议了章程,才能派人来请叔过去呢,路上还得时辰呢,老四前脚从咱们院子里出去,真是碰了头,通传的也不能来的这么快。”

“真的么?”闺女哭着看老太太。

“顶针一样真。”老太太心疼的给她擦泪,“妈亲眼看着他进的林子,那条路直通你云岫婶子家,他翻山走另一面的官道,肯定撞不见衙门口的人。”

这边哄好,那边老丈人被架在马背上颠簸一路,晃荡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他才摔了一跤,是没啥大事儿,但是上了年纪的人,磕磕碰碰都浑身咣当,哎呦哎呦的坐在衙门的地上,差官进去回禀。

老爷穿官袍,戴官帽,一身儿整整齐齐,威严庄重,拍一下惊堂木,两边的差役就喝声“威武”。

先传了苦主,有差官拖着钱老汉就上了大堂。

再传被告,传了两遍,县太爷在堂上坐着,姓赵的将军在一旁‘监工’。

牢房的班头急到手脚并用,到门口还摔了个大马趴,哭着跟太爷禀:“大人,不好了,那郑云破……那混小子不知道被哪个劫走了!还打伤了牢头,放跑了好几个囚犯呢!”

班头这是来平账了,他们牢房的人收了几个大户家的银子,把犯了事儿的给放出去了,正准备就这几天给报个病死,来一招瞒天过海,刚好碰上郑云破越狱,一只羊也是丢,两只羊也是撒,索性归为一撮,记一个人头上,就算日后真把姓郑的抓回来了,他们一口咬死了,那大不了再立另一个案子,可万一没抓到人,也省了他们弟兄们去义庄买尸体的钱。

“劫、劫狱!?”县太爷大惊失色,苍白着脸看向堂下的赵将军,“大人,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哼。”姓赵的将军嗤他一声,甩袖而去。

县太爷心道:惨咯。要被穿小鞋。

干脆找个出气筒,也顺带给赵将军一个交代,便指了钱老汉道:“郑云破父母老家早死了,唯一的亲戚也就是你这老丈伯了,他被劫狱,肯定跟你断不了关系,你这刁民也太大胆了!贼喊捉贼,你拿老爷当笑话呢?”

“来人!打他二十大板!再关他两年。”

“冤枉啊……”钱老汉嗷呜一声,一下子就撅过去了。

挨了板子,等人回家通风报信,娘俩再交银子赎他回家。

人也不是平平安安的,钱老汉本来就年纪大,摔一跤,再打二十板子,从条凳上下来,下半身就没知觉了,抬回家,请大夫看,也摇头说治不了,人算是瘫了。

“和离!必须和离!你要是我闺女,你就跟他和离,你看爸爸的腿,都是为着他,才成这样的,你跟他和离,要不然,爸爸也不活了。”

闺女看一眼回马枪又转回来的丈夫,二人相视莞尔。

闺女实在不好看着老爷子再闹,便跟郑老四商量,写一份和离书,就当做是和离了,哄一哄老爷子,不过官府的文书,等以后郑老四回来了,俩人还是两口子,日子照旧。

一家子都安置妥当,再没有了牵挂,郑老四这才放下心,背着他的搭包,照旧绕山路出去。

这一去,山高高,路遥遥,一路上可就热闹起来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