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格洛丽亚漂浮离开地面，越过托尼的头顶去看那边工作台的模样，然后又重新降落在地面上：“你今晚还要继续工作吗？”

“不了，监工小姐。”托尼半开玩笑地说，担心格洛丽亚是不是抹不开脸面，就又问了一遍：“你有别的事情找我？”

不然怎么能够在这里看了半天又不说话。

格洛丽亚摇摇头，只是目光停留在那乱中有序的工作台上：“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托尼思索了一番：“你要是需要改进你的装甲的话……”

“有需要我会直说的，托尼。”格洛丽亚摇头，表示自己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我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吸引你到了凌晨四点还留在工作间。”

像是托尼·斯塔克，他的装甲总是在推陈出新，也总是帮同伴们改进装备，但是其实除非某些特殊时刻，这些工作并不需要他一直持续工作到这么晚，他有足够的空闲时间。

他不需要做这些事情来在复仇者联盟里安身立命，也不需要靠这个谋生，那么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他是真的对此充满了兴趣，并且觉得做这种事情能给他带来或者是成就感或者是快乐，可以让他废寝忘食。

格洛丽亚觉得自己感受不到。

她上辈子刚出国读生物的时候，碰到的外国同学询问她是什么专业，又问她喜不喜欢这个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摇了头。

对方说，你不喜欢可以随时换到另一个专业啊。

可是那个时候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突然意识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喜欢的专业，她读生物仅仅是因为她作为理科生，唯一不讨厌的学科就是生物罢了。

她其实对生物的奥秘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学那个也只是为了拿到毕业证，将来找一份工作。

在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可以称之为兴趣的东西。

她按部就班地念着学士、硕士到了博士，她从来没有感受过所谓科研的魅力，在她的心目中，那些只是有用的东西，她必须要那么做。

可那些并不是有趣的东西。

等到她拿了薪水，她也尝试去培养些兴趣，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却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所谓完成后的成就感，只有时间被浪费了的焦虑，还有投入金钱后的负罪感。

她也曾经学着别人为了一样东西废寝忘食，还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事每天能够一起谈论，她觉得那就是喜欢。

可是后来同事离职，她不需要再努力找话题和别人说，便立刻失去了所有了热情。

就连投入实验，研究东西，其目的更多的也是因为她知道它们有用，只有使用价值，而不是这些会给自己带来情绪价值。

但是刚才的托尼·斯塔克并不一样。

他站在工作间的重要，复杂繁琐的公式，需要投入大量心力的设计图，精细到让她会觉得有所压力的制造过程。

可是他站在那里，随着喧闹的音乐声随意地敲打节拍，动作轻快流畅，他的眼睛里面神采奕奕，浑身因为充实而满足。

她能够感觉到，托尼·斯塔克喜欢这些，或许他有一半是出于超级英雄的责任才去研究，但是至少有另一半是因为他自己也喜欢这些研究。

到底怎么样才能拥有这种快乐呢？

她很好奇。

“你刚才看起来，非常着迷与投入。”格洛丽亚垂下眼睛，不去看托尼，而她从来没有对什么那么着迷过。

她内壳空空，只望能有半点光亮装满空壳。

托尼其实并没有太懂她的意思。

他不太习惯将场面搞得太过严肃，他下意识地冒出来一句：“不错，这倒是个很委婉的提醒我工作时长问题的方式。不像是队长，他的那一套简直就是老套到让人觉得可怕。”

他说完了，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了，他好像不应该抛出这套转移话题的聊天方式来对付女儿，特别是他们还在培养感情的阶段。

然而格洛丽亚却是接下他的话，没让他继续尴尬：“嗯，看得出来你是不喜欢别人在你旁边管教你的性格。”

“我甚至怀疑贾维斯至今都没有实体，就是因为你担心他一旦能够和你进行物理接触，会整天围着你纠正你的生活习惯。”

托尼顺着台阶就下，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格洛丽亚跟着他一起离开工作间，嘴上道：“被你看穿了。”

“怎么会有超级英雄蠢到雇佣一个老管家天天看管自己，催促开会，催促结婚还要催促睡觉啊？”

369

格洛丽亚和托尼离开工作间，托尼嘱咐她：“快回去睡觉吧。”

回去的时候一路没什么话说。

等到她开了房门，打算关门时候，听到托尼又跟她说：“实验室你想干嘛干嘛，不用管那些老古董股东们怎么说。”

格洛丽亚歪过头，看着对方，他有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总能找到你喜欢的研究方向。”

格洛丽亚愣怔了一下，才点点头。

托尼看她那样子，觉得她这样清澈的愚蠢让她难得有了高中生的孩子气，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顶。

还没等碰到，格洛丽亚脚步挪动，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也对，她从第一天就说自己不喜欢肢体接触。

可他还是有点失望。

“……你的手好脏。”格洛丽亚皱眉嫌弃道：“洗干净了再说。”

听到她这话，托尼勾起嘴角：“行，下次再说。”

370

……

找一个管家催促自己早睡早起还是有用的。

当天晚上凌晨五点睡下，第二天早上上午七点半就收到彼得·帕克的夺命连环扣，让她去上城区帮忙的格洛丽亚这么想道。

谁家好人周六周日这么早就出门啊？

等到格洛丽亚赶到现场，看着自己面前那一群奇形怪状动物居多的人，目光沉沉。

……还真的确实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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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帕克被犀牛人摁着头按着地上，听到半空之中的音爆声，奋力地抬起头大喊道：“T2！”

他刚才不小心被蝎子人的尾部伤到，划伤了手臂，现在感觉神智有些不清，应该是中了毒。

下一秒，就看到那黑披风威风凛凛地飘到他的眼前占据了视线，手里面还拎着断了一半的犀牛角，而犀牛人早就飞出去十几米去。

他挣扎着爬起来，咳嗽了几声，提醒她道：“小心蝎子人……”

“这玩意？”格洛丽亚问他。

彼得·帕克抬起头，发现她正抓着蝎子人的尾巴，眼睛里面红光闪烁，那条无坚不摧的战斗服尾巴被她直接开了花。

堂堂蝎子人的尾巴被她搞得像是葫芦藤，一根藤上七朵花。

彼得：“……”

蜥蜴博士冲过来，格洛丽亚手一抬，跟甩铁饼一样将蝎子人给丢出去，蜥蜴博士毫无同伴情谊地闪身躲过，却被迎面而来的格洛丽亚抓住了尾巴。

他哼了一声，甩动尾巴想要将格洛丽亚甩到一旁的楼房上，却发现她的力气简直就是压倒性的，他平日里无往不摧的尾巴现在被她牢牢攥在手里。

格洛丽亚浮到半空，手里握着蜥蜴博士的尾巴，朝着左右狠狠甩动，砸的地面碎石飞溅。

待到甩完了之后，她一把将蜥蜴博士扔了出去，拍了拍手，对身后的彼得·帕克道：：“浩克可能是个糟糕的物理老师，但是他是个不错的格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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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躺在地上想，自己应该去阻止一下，别让格洛丽亚太过火了。或者去搭把手，别让格洛丽亚一个人忙。

但是经过他们这段时间的搭档，就算戴着面具他也能看得出来格洛丽亚心情不佳。

……他狠狠心闭上眼睛，直挺挺躺在地上，肯定是蝎子人这次毒的劲儿挺大，他啥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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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博士也很恼火。

最近这两个混蛋小屁孩盯上了自己，只要自己出来就盯着他打。

更过分的是，每一次被打完都能发现自己的机械触手少皮没毛，每次都要被他们薅一点回去。

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英雄？！

他卧薪尝胆，呕心沥血，终于在这两个将他当羊薅的小王八蛋眼皮底下撺了个局，将邪恶六人组的人给叫过来，想要将他们两个拿下。

结果呢？

“啧，看来就是你把这些人给叫来的？”格洛丽亚发现了站在最后的章鱼博士，急速飞过去，面色不善。

“别得意……”章鱼博士一如既往发出狠话。

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感觉身体一歪，却看到站在自己对面的T2眼睛里面冒出红色的灼热光芒，像是两道激光一般朝着他激射而来，而他的机械触手在碰到那两道光的时候，居然像是冰雪遇火一般被直接切断。

他大惊失色，一是因为他甚至自己机械触手有多么坚硬，那就代表对方眼睛里面发出来的光芒绝对不好惹；

二是因为这家伙居然还没等他说完狠话就直接动手了。

毫无规矩！毫无规矩！

然而缺了一半的机械触手，他难以稳定平衡，而就在下一瞬，他另外一半机械触手也被她给削断。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掉在地上，T2那个混蛋摁着他，举着拳头往他的脸上打。

“我告诉你！”章鱼博士被打得有点晕头转向，还能听到那个T2在那里叫嚣，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比他这个被揍的更像是受害者：

“周、末、早、上、组、织、团、建、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