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确实很难将魔教一窝端了,慕雪稠有这个自觉——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多就是把李采废了。
当然,第一次,他不会杀了李采,这是自己的规矩。
即便是十恶不赦之人,也要给他一次从善的机会,若是给了他机会,他依旧作恶,慕雪稠这才会杀他。
对于李采,慕雪稠对他只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大概精神有问题,大概不会从善,但是即便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慕雪稠也要给他,这是宿孤寒留下自己一条命的理由。
他穿着女式的服装,坐在马车上,陆白抱着剑,看向了窗外。
虽然陆白应该是一个性格活泼的女子,但是此刻的她却安静极了,她就这样坐在了马车里面,静静地看向了窗外。
车内的炭火在燃烧着,暖烘烘的,这样的场景在慕雪稠的童年之中极少经历,不过他却是感到了一股熟悉。
陆白的面貌与慕瑶光没有一点的相似之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那年,三岁的孩提被他的姐姐抱在了怀中,阻隔了一切血腥的气味,只有姐姐怀抱中的温暖。
“小雪,不要怕,”慕瑶光轻拍着慕雪稠的后背说道:“我是你的姐姐,我定会保你安宁。”
摇晃的马车让慕雪稠感到心惊。
他觉得很困又无法入睡,只能学着陆白一样,看着窗外的雪。
“你是南奇人,南奇很少见到这样的雪吧。”慕雪稠开口说道。
陆白点了点头:“嗯,除了极高极高的山,南奇不会下雪。”她喃喃地说道:“在来西离之前,我从未见过雪,不过,这里的雪,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她天生就该是属于这里一样。
慕雪稠点了点头,笑了一声说道:“正常,你都在西离呆了这么久了,至少有一个月了,每日每日极目所见便都是雪,你觉得熟悉再正常不过了。”
“大夫。”陆白问道:“我觉得熟悉,那你呢?我见你似乎很有感悟。”
慕雪稠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说道:“东辰即便是下雪,也很少下这么长时间的。”
“嗯,你骗我。”陆白说道:“我直觉告诉我你在骗我,不过我也懒得计较了。”
马车行走在雪地之上,约莫半个多时辰,他们又回到了醉乡楼中。
此时的醉乡楼,血腥气息已经一扫而空,即便是血液浸入最深的地板,也焕然一新,时间也不过才过去一日,此刻的醉乡楼,完全不见昨日的杀戮气息。
李采大概是摆平了。
就是不知道用金钱还是武力,还是两者皆有。
魔教本就是西离的地头蛇,一个勾栏院死了十几个人,被魔教摆平,那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不过令慕雪稠心惊的是,昨日此地才死了十几人,今日竟然张灯结彩,又经营了起来。
就算是来往的客人少了许多,但也不算完全无人。
昨日售卖的是男奴,今日便售卖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