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乌感觉有什么东西隔着衣物,水淋淋地浇在了自己身上。
窗外雨声渐歇,只余潮气氤氲,顺着窗缝往里钻。两人静静拥抱着,被粘稠的潮意慢慢侵蚀。
惊乌清明了一些后,脸上迅速烧红,烧到了全身。
这样……应该算是解毒了吧?
西陆坐起身,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阿无……”
“对不起……”
惊乌气急败坏地起身,照着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
她不喜欢这句“对不起”,很不喜欢。
西陆的眼神瞬间暗了,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胳膊被什么东西轻轻拱了一下,惊乌愣住。
怎么又硬了?
她看向西陆,茫然道:“毒没解吗?”
“阿无……”
西陆顾不得衣服潮湿粘稠,将惊乌重新箍进怀里,贴近了自己,动作又开始不规矩。
“阿无……”
惊乌心惊,怎么感觉这毒解过一次之后反而更厉害了。她正想回应,便感觉肩上一沉,原本紧箍着自己的双臂也滑了下来。
“西陆?”
“西陆!”
…………
刚回到客栈的胡再被招财咬着裙角,拖到了五号房间的门口。
“汪汪汪……”
房门被叫开,胡再眼尖地看到惊乌锁骨上的红痕。
“哇哦——这么激烈吗?”
“你跟胡再一确认了吗?”
胡再这才发觉惊乌盯着她的眼神很是冷。她咽了咽口水,捂住了自己那点儿带着颜色的小心思,点了点头。
“胡再一被西陆的精神力伤了,气不过,所以……”
“这毒怎么解?”
胡再瞄了瞄她锁骨处的红痕,心下疑惑,这么激烈都没解毒?
惊乌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伸手先把她拽进了房间。
房间里,窗户只开着一条缝,遮光帘被拉开,只留纱帘轻轻波动,透着斑驳的光。
西陆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很明显是封闭了部分感官,以求自保。
惊乌的嗓音有些哑,“他突然就这样了,这毒到底要怎么解?”
胡再疑惑,“是不是因为你们酱酱酿酿……就是,解毒的过程过于激烈,然后他……累了……哎?”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
——西陆的左手手腕上,分明还有着那根红色血线。
惊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不是你说的那个红色血线还在,我总觉得他的毒没解……”
胡再掷地有声,“没解!”
他又看向惊乌锁骨上的红痕,突然明白了什么,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们俩还真是纯情啊,都这样了还能忍着不……”
惊乌捂住胡再的嘴,瞬间红了脸。她有些心虚地看向西陆,却见他睫毛微颤。
“西陆!”
胡再被惊乌一脚踹出了房间。
胡再:“……”
她正事儿还没说呢!
“西陆?”
“嗯!”
“你醒啦?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西陆坐起身,揉了揉她的头,“我没事!吓到你了?”
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睡衣,喉结动了动。
惊乌别开眼,“我……我怕你不舒服,就……就给你都扒了……然后擦洗了一下……给你换了一身……”
她越说声音越小,“我都是闭着眼睛的……”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惊乌的手无意识地揪着床单,看上去有些委屈。
她实在是憋不住了,问道:“你……你为什么不……不解毒……明明……你……是不是不喜欢……”
“喜欢!”西陆直接截住了她的话,“喜欢你!很喜欢你!”
惊乌抬眸,定定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
“喜欢还不够。阿无,我很爱你。”
惊乌的心狂跳起来,她原以为,“喜欢”这两个字,分量就足够重了。
“阿无,我很爱你。”西陆又重复了一遍,“所以我不能因为自己不能控制和纾解的欲望去亵渎你,伤害你。”
“我不觉得这是……”
西陆认真道:“阿无,我不允许我自己这么做。”
窗户被风吹开了些,乌云被吹散,阳光落到纱帘上,再落进了房间里。
惊乌突然扑到西陆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闷声道:“西陆,我们结婚吧!我们去领结婚证吧!现在就去!然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西陆的呼吸微顿。
良久,他轻笑一声,“傻姑娘,我们都还没到法定年龄。”
惊乌僵住。
她本以为这天会留下一个浪漫求婚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