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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凉亭之下。
一位挽着发鬓的中年妇女,她身姿优雅地端坐在石墩上,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前方,那位正在荡秋千的少女,不免有些担忧道:“你小心一点晃那么高作甚”。
玖宫月淡淡一笑,唇角处泛起两个小酒窝,腮边两侧的发丝更是随风飘动着。“儿臣已然不是小孩了,母妃无须担忧”。
淑妃对此,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宫女神色慌张地向两人奔跑而来,她口中还大声呼喊着:“娘娘不好了”。
淑妃抬眸与那宫女对视了一眼:“何事这般惊慌失措”。
那名宫女略微喘着气,不敢抬头直视淑妃的目光,低着头说道:“回娘娘的话,大殿那边传来消息,说皇上要治杜大人的罪”。
谁?杜大人?
淑妃柳眉轻轻皱起,正准备开口询问是哪位杜大人时,却见自家女儿声音迫不及待地说道:“她怎么啦”。
此时,大殿内一片死寂。
玖拓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殿前跪着的杜曦文,英国公二人:“张爱卿,你方才说驸马不举之事可都是实情?”。
英国公深埋着额头,不敢有丝毫怠慢:“臣所言句句属实,倘若有半句假话,天降神雷”。
玖拓看向杜曦文,眼神愈发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人心:“杜爱卿,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众人的目光如同炽热般的火焰,直勾勾围绕着杜曦文看,想听听她怎么解释。可等到的却是她一句:“臣无话可说”。
玖拓双手在膝盖上紧握,眼底的怒火愈发浓烈,那刻意压制的杀气逐渐弥漫开来:“朕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举”。
“是!”杜曦文丝毫不慌。
玖拓高声怒吼:“那你当初为何还要答应朕的赐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毁了小六”。
当年,杜曦文虽然是新科状元,长相又颇为俊美,但奈何身体太过于羸弱,无论小六和淑妃怎么劝说,他始终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直到,小六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了一夜,甚至还发誓,此生非杜曦文不嫁,若不然便削发为尼,独守青灯。
这时,一名小太监弓着身,神色紧张地从殿外小跑而来,他脸上还挂着一层细汗,小心翼翼地走到王公公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王公公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凝重,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地走上殿前,俯耳在皇帝身旁说道。“皇上,六公主派人来说,此事她早已知道,还请皇上莫要怪罪于杜大人”。
玖拓微微发愣,他的心中十分震惊。
小六早就知道?那岂不是说……
王公公并未察觉到玖拓的异常,他接着将小太监说的话都娓娓道来。
玖拓听后蹙起眉头,带有几分火气地问道:“此事当真?”。
王公公点了点头:“此事是六公主身旁的婢女所说……应该不虚”。
闻言,玖拓挥了挥手,示意王公公退下。接着,他目光冰冷地扫视着英国公:“张爱卿,你是怎么教导女儿的?朕怎么听闻,昨日她带着朕的准儿媳,在潇儿的府上玩得不亦乐乎呢”。
面对皇上的询问,张雄显得一脸茫然:“回皇上,小女昨日一直在府中未曾出府啊”。
“哦?是吗?”玖拓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王钦,把你方才所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张爱卿”。
王公公微微颔首,接着他向前走了两步,提高嗓音说道:“昨日午时,英国公之女在靖王府中出言不逊,肆意辱骂公主”。
张雄听完身体猛然得一僵,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一旁的太子见情况不对,立即上前辩解,然而,话还没开口,便被坐在龙椅上的玖拓又狠狠地瞪了回去。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此事就罚张爱卿半年俸禄吧,至于令女……朕相信张爱卿会管教好”。玖拓冷冷道。
张雄则被吓得连连叩首:“臣定会好生管教”。
玖拓又将目光投向杜曦文,话语平静地问道:“小六说,你替她打抱不平,当众打了张爱卿女儿一巴掌,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惊,特别是张雄,气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找杜曦文理论一番。
杜曦文虽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也就明白了玖宫月的意图:“回皇上,确有此事。只因那女子傲慢无礼,对公主口出恶语,臣这才不得已替英国公出手管教”。
玖拓嘴角微扬,自家女儿什么心思,他自然明白,于是,他目光略微伤感地说:“罢了,你与小六已是和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紧接着,王公公一声退朝,众人纷纷散去。
张雄身姿艰难地站起身,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计划的计谋,竟然会被玖宫月毁掉。
杜曦文走去大殿外,第一时间便是找到了先前那位替玖宫月传话的小太监。
两人相对而立,杜曦文率先发问他:“劳烦小公公,带本官去见一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