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脸色猛地爆红,又扬起拳头,恼怒的使劲锤他一下:“池霄!”
池霄不躲,叼着烟单臂又从后座上拿过另一个黑提包,柳枝心中狂跳,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了,打开一看,一叠叠的票子,比金子还要有冲击力!
柳枝只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拿出一叠来,整整一万块钱!
池霄在金店里每个样式来了一遍,压箱底的金镯子也被带走,金价83一克,银价相比可以忽略不计,十二多斤的金饰,还剩下四十八万多,若不是黄老二拦着剩下的四十八万让嫂子自己买想要的东西,恐怕全被池霄换成给老婆买的金饰。
一头大牛能卖三四千块钱,这些钱能买一百多只牛!
县城较好地段的楼房,三万多就能买近两百平的房子,池城在县城买的房子,两万三,挖空了池父池母存下的家底。
柳枝带着满手的金首饰抓着一叠叠的票子,感觉自己是不是还没醒,晕乎乎的迷茫看着窗外略过的景色,又看向池霄和两个俩孩子。
才终于清楚的感知到,池霄出去几天挣了一百万回来!
柳枝带着俩孩子,好一番折腾,从家走到镇上,再坐车去县城,然后坐客车到娘家所在的县城,最后租个人力车,一个多小时才到小镇上,孩子的舅舅会在镇上等着接她们。
早晨出发,下午四五点才到。
现在小汽车一路出发,大抵是过年,路上的积雪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个小时就从牛李村到了柳枝娘家的村子里。
还在县城买了好多年货,现在一兜子的票子,池霄大箱大箱往后备箱装水果和礼品时,伸手朝柳枝要钱,柳枝又肉疼又小心的抽票子给池霄。
冬季又临近年关,水果价格翻了好几倍,柳枝看两个孩子在后座开开心心的啃甘蔗,才没觉得肉疼。
两个小的在路上,小嘴都被塞的满满的,柳枝头回觉得回娘家,不再是那般小心翼翼的藏着,害怕柳父柳母觉得她日子过的苦,不自觉一路眉眼都是轻松舒展开的。
——
柳枝娘家所在的村子小,联合周边其他村子划为一整个行政村,他们这边山地多良田少,开放经济后,这边也纷纷响应政策,因地制宜的种了好些瓜果和核桃树,日子不算难过。
柳枝父亲早年是个教师,但因为早年间,在课堂上教训了不听话的小混混,放学被报复,直接被砸瘸了腿,当时那混混的爸是镇上恶势力的头,没人敢惹,赔偿要不到,教师职位也被人顶了去,虽然没过几年严打,毙了命,柳父的腿也好不了了。
后来屋漏偏逢连夜雨,柳枝的哥哥五岁的时候突然犯病,医生说是癫痫,每月都要靠吃药维持。
这下直接压垮了柳枝一家人,明明都是勤快人,仔仔细细照顾着两片山林,日子却过得格外清贫,等到柳枝上到高中时,柳母生了场大病,彻底压垮了这个家。
柳枝娘家虽然不是她们家一样的土坯房,也不像四周翻盖的房子红砖瓦房,是用青石砖垒砌的几间小屋,围墙同样垒砌着陈旧的青石砖,但收拾的很干净,院子里和围墙上一点雪污也无。
门口贴着鲜红的对联,一看就是柳父亲手写的。
柳淸知道今天妹妹带着外甥和外甥女回来,一早就把藏在地窖里的果子拿出来,冻梨冻苹果在桌子上缓着,柳淸比柳枝大三岁,长得白净不说,还清瘦清瘦的,只是少言不爱说话,有这个相貌就算家穷,大抵也有姑娘愿意嫁过来,但是偏偏又有那个病,听说还遗传,现在快三十了,柳淸都还没成家。
柳父刚从山上下来,瘸着腿一走一停,裤脚湿漉漉的,山地冬天季节没收成,但是要捆好稻草护好树身,怕冻坏了影响春天发芽结果子。
想到女儿和外孙回来,干瘦愁苦的脸上难得浮现几丝轻松的笑意,不过想到女儿如今的日子,嘴角又压下去。
柳母从厨房里出来,看向柳淸,沉声道:“等你妹妹走了,就把家里山地赁出去,二十年就二十年,还有几亩地在,我和你爸能饿死不成。”
“妈,这两年咱家山地果树收拾的好,二婶是想赁咱家的山地,她说省医院能看我的病,我可不信……”在柳母怒瞪下,柳淸声音越来越小,低下头摆弄着给外甥外甥女买的糖果。
柳父出事后,家里全靠柳母一把手抓,在家里向来说一不二,她话不容拒绝道:“这事听我的。”
柳父也是同意的,俩孩子如今都是他和柳母的心病,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鸣笛声,柳父柳母在乡下很少见小汽车,听到声音,诧异抬头,柳淸意外的打开门往外看,怎么鸣笛像是从他家门口传来的。
等打开门,不敢置信的喊道:“小池明,小池欣?”
柳父柳母听到赶紧跑出来,汽车外面围了好多小孩子,大人都好奇的瞧着,等看到柳家那个老公蹲大狱的女儿从车上下来,瞪的眼珠子都快下来了。
“舅舅!姥姥姥爷!”池霄打开车门,池明趴着捣腾着小短腿下来,看到柳母柳父,欢快的扑过去,完全没有对池父池母的认生和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