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
林矢单手推开甜品店的门,挂在里面的风铃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弄的撞上玻璃,发出声响来。
外面的冷风鱼贯而入,如同锋利的刀子划在他的脸上,将雪花拍在他的脸上,随后被温热的体温化成水,只剩下些许水渍,作为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换做是谁大清早的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吹,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林矢的眉头微微皱起,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渍,打算退回室内,从雨伞架上拿一把透明的伞来用用。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见到远方飞来一个白色的,方方正正的东西,底下用绳子挂着什么,如同利刃一般破开冷空气,嗖地一下来到他的面前。
这给他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有点大,出于对于未知危险的规避,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半只脚踏进室内,还想再退,却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背撞到了什么温暖坚硬的东西。
抵住那结了些许白霜的玻璃门的手不自觉松了松,惯性作用下,玻璃门自动闭合了些许,只留下一很小的缝隙,让外头的冷风汩汩灌入。
来不及去看眼前没停稳的物件,他便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去,只见来人定定地站在原地,且似是怕他往后跌一般,伸手托住了他的手肘,稳住了他的平衡。
傅以沫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淡,微微挑眉,因为离的近的关系,温热的鼻息打在他冰冷的耳廓,刺激的他一激灵,差点失了仪态,花了半秒才重新稳住身形。
这人在今天第二次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不是礼貌问好,也不是送行,而是——
“昨天没摔够?”
昨天晚上跟那对乒乒乓乓的不锈钢物件斗智斗勇的记忆瞬间闪回,落在他灰色毛呢的雪点,像是那些星星点点的面粉,只不过前者会自动没入衣料之中隐形,而后者越擦越糟糕罢了。
“......”
他沉默了几秒钟,暗自在心中蛐蛐人,不,是妖,论遇到一个嘴毒的上司怎么办?
能怎么办,忍着呗!
他不习惯在旁人面前失态,赶忙整理好自己脸上惊讶的表情,换上那万年不变的微笑,顺带松了手,玻璃门彻底闭合,隔绝了外面呼啸的冬风,站直身子,拍了拍大衣上的雪花,又理了理,才缓缓道:“劳烦您记挂了。”
“嗯,不谢。”
“......”
好不容易上升一些的室内温度又开始下降,玻璃门再次开启,傅以沫越过他,伸手将门外的东西拿了进来,这才松了手,让玻璃门自己晃悠两下,重新闭合了。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那是一个白色的小型飞行器,下面挂着一个白色文件袋。
傅以沫将它拆开来,他知晓这大概是快递送过来的私人信件,他不便掺和。
他素来都是相当懂分寸的一个人,对方不避开他是一回事,但他需要自行避让是另一回事。
他拿了旁边放着的透明伞,便打算跟这位店长大人告别,给他留一个私人空间处理这件事。
“店长,那我就先去律所了。”
他的指尖碰上玻璃门的不锈钢把手,上面倒映出他细长手指的影子,现实与倒影的相接处还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模糊了影像。
这时候,他听见傅以沫忽然开口,“等等。”
他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放任那点白雾自行消散,回眸望过去,只见白色的文件袋已经被打开了,这人抽出里面的文件来,扫了一眼之后,递给他,却什么也没说。
他按下心头疑惑,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再从对方手中接过这几张薄薄的纸,低头认真地看了起来。
只见最上面整整齐齐地用黑色的印刷体写了一行字。
不过这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而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文字,估计是这个时代的,全宇宙统一的文字。
但是幸好,几千年之后,人类的对于语言翻译这一方面已经开发的很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