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下午,整个班的都知道祁云起要身残志坚地顶着三十八度五的脑袋去考数学的事,这事把顾兰邀也惊动了。
解江:“你疯啦?考数学本来就费脑子,考完你的脑袋都得炸了吧?!”
祁云起:“不至于不至于。”
顾兰邀打了个电话给他,让他不舒服就多休息,竞赛以后还会有的,这次就算了。
祁云起:“好的老师,但是我已经没事了,不信问你陈以恒。”
他讲完就把手机塞到陈以恒手里。
陈以恒违心道:“对。他活蹦乱跳的。”
当然了,违心的前提是他已经和祁云起说好下午考试一结束就去医院。
其实陈以恒也不放心他,不过他尊重他的决定。况且,祁云起是那种他决定好的事谁都劝不了的人。
祁云起还是去考了数学,虽然过程有点痛苦。好几次他撑一下脑袋都感觉自己要被自己烫伤了。
考试结束的铃声一打响,陈以恒就急匆匆出了考场。那些想找他对答案的人都没来得及找他要份卷子。
他提前找顾兰邀请过假了,现在直接往祁云起考场的方向走,接到人之后立刻打车去了医院。
祁云起的温度又高了一点。幸好医院排队的人不多,没等多久就看上医生了。医生给祁云起开了吊针,估摸着要吊两个小时。
生病的人总是没什么精神,昏昏沉沉的,特别是祁云起这种发高烧的。
他以往打吊针都是一个人打的,再困都得撑着不能睡,怕血液倒流没人发现。
陈以恒去拿药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休息室打针。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祁云起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掉下去又清醒一瞬,抬起来,没多久又掉下去。
祁云起被陈以恒叫醒吃了药。
陈以恒:“你靠着我睡吧,舒服点。”
祁云起已经困的神志不清了,囫囵说了句谢谢,就睡着了。
只是他时不时会惊醒,然后第一时间看吊瓶还剩多少药,看到没打完再睡回去。
如此反复好几次之后,陈以恒皱了皱眉说:“怎么睡的这么不踏实?”
祁云起:“我之前打针睡着了,血液倒流了好长一段,当时我醒过来把自己吓一跳。”
他就是随口一说,没什么意思。
但是陈以恒心疼了。
他听到陈以恒说:“睡吧,我会帮你看的。”
这次他终于睡的踏实了,一直到打完针都没醒。
打完吊针加上睡了一觉,祁云起精神好多了,烧也退了下去,但还是有些低烧。
他把外套还给陈以恒,“谢谢。”
陈以恒:“你穿着吧。”
他没拒绝,穿在身上了。
陈以恒的衣服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不过快被医院的消毒水味磨没了。
陈以恒的校服比他的大一码,穿上不太合适。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件衣服不是他的。
就像是,穿了男朋友的衣服一样。
祁云起还在生病,注意力不集中,经常会看着某一处发呆。
就例如现在,他看着在马路旁拿着手机打车的陈以恒发呆。
他的脑子空空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纯粹的放空。只是他视线不知道何时聚焦到了陈以恒垂在身侧的手上。
那只手白皙又骨节分明,很好看。
应该也很好牵吧,他想。
他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倏然回神。
他刚刚在想什么???
他的大脑现在有点混乱,只能暂且把这个想法归纳为他生病生傻了,脑子宕机了。
祁云起发现自己最近有点不对劲。
自从那个奇怪的念头冒头之后,就一直压不下去。
他现在觉得陈以恒长的好看,手也好看,声音也好听。而且不管他在干什么,他的注意力都会不受控制地被陈以恒吸引。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于是他决定主动采取措施避嫌。
明面上,大家都看不出来什么。他跟往常一样跟他同桌相处。
只少了一点,就是刻意避免了肢体接触。
以往他都喜欢挂在陈以恒身上当人形挂件,现在不会了,收敛了不少。但是靠在陈以恒身上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每次想靠过去时,又自己悄无声息地强行收回来。
他也在悄悄减少他们之间的接触。就例如问问题,他宁愿拿手机搜老半天也不愿意问问身边的人。
他自以为伪装的很好,这一切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但陈以恒又怎么会没察觉到。
像往常一样,祁云起去陈以恒的外婆那里吃饭。外婆进厨房端饭菜了,客厅就剩下他们两个。
祁云起开了一局小游戏,玩的正专心。突然听到陈以恒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他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少有地慌乱了一下。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他,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
当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