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恒下意识地问了句为什么。
祁云起鼻子一酸,动了动嘴唇,发出了第一个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又把想说的话吞回肚子里了。
陈以恒皱了皱眉,他不擅长安慰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正当他斟酌着,打算用自己那套烂的感人的安慰技巧来安慰祁云起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到目的地了。
这个话题也就被暂时地搁置了下来。
喝醉的人的思维比较跳跃,翻篇的很快。不一会儿,祁云起已经从刚刚的状态里出来了。
陈以恒看他走的一步三晃,担心他来个平地摔,便上手扶住了他。哪知道祁云起不仅不领情,还甩开了他的手,硬要说自己没醉。
陈以恒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你确定?”
可能是因为喝醉了,也可能是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男人的自尊心,祁云起现在非常的执着于证明自己真的没喝醉。
为此,他决定跑两步,结果就是他真的来了个左脚绊右脚的平地摔。
陈以恒:……
祁云起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干巴巴地说:“刚刚只是失误,真的!不信的话我再来一次。”
陈以恒:“......”
果然不能和醉鬼讲道理。
他顺着祁云起的话说:“我信,你没醉。”
祁云起看起来很满意这个答案,点了点头,借陈以恒的力站起来,终于肯老老实实地走了。
祁云起的家是指纹锁,陈以恒让他开了门之后,把人暂时安置在在沙发上。
陈以恒:“你家蜂蜜在哪?”
祁云起闷闷的声音响起:“厨房。”
看来是不知道具体在哪了,陈以恒打算自己翻找一下。
刚进厨房,他就发现这里的柜子包括冰箱都贴了便利贴,上面标注了这个柜子里有什么东西。
他按照提示找到了蜂蜜,发现装蜂蜜的罐子上也贴了便利贴——蜂蜜不要泡热水,很上火。
满房的便利贴给他一种违和感,就像是整个家里只有祁云起一个人住的样子。
陈以恒给祁云起冲了杯蜂蜜水,出厨房的时候看见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对方心情不太好。
可能是生病或是醉酒的时候都不太舒服,会比较容易想起难过的事情吧。
“蜂蜜水,解酒的。”陈以恒把杯子给他,对方听话的喝了。
“那去睡觉吧。”祁云起直接在沙发上躺下,闭上眼睛说要睡觉。
陈以恒:“回房间睡。”
祁云起摇摇头,固执道:“不要。我要在这里等妈妈回来。”
陈以恒不太信他的话,问:“你妈妈等一下会回来?”
祁云起没有回答。
天空响起了闷雷,随之而来的是瓢泼大雨。祁云起皱了皱眉,他很讨厌打雷。
他慢慢的睁开已经有些发红的眼睛,喃喃道:“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陈以恒无意撞破祁云起的伤心事,可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他轻声问:“你一个人住?”
祁云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嗯。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打雷声。
祁云起突然伸手扣住陈以恒的手腕,有些小孩子气地道:“我不喜欢打雷,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陈以恒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心软,点了头。
他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干,就在桌上写起了英语作业。
直到沙发上那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轻手轻脚给他盖了毯子,关了灯离开。
头好痛......
祁云起皱着眉头摁掉了手机闹钟,用力搓了把脸从沙发上艰难地爬起来。
这破沙发睡的他腰酸背痛,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睡沙发。
昨晚喝醉的记忆慢慢回笼,他越想越觉得丢人。
不是,人怎么能干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来?还是在一个不太熟但是几乎要天天见的人面前。
他的完美形象碎了一地,同时碎掉的还有他的脸。
他想到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地一头扎进被子里。他现在只想做一只鸵鸟,这样就能逃避现实了,可是这也不现实。
实在不行,就装断片吧。
宿醉后断片的大有人在,多他一个怎么了。
对,就是这样,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来到班里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
祁云起站在后门,看到陈以恒已经坐在位置上做题了。
要不要过去?好尴尬啊......等会要说什么?算了算了,不过去的话坐哪啊?迟早要过去的。
祁某人硬着头皮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座位走去,短短几步路愣是给他走出了视死如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