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同说完这句话之后,仍旧看着湖面中央那人,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莫时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不是陶爷爷。”
湖面上那人似乎是发现了他们,正往他们这边来,莫时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道:“嗯,估计是陶老的徒弟吧。”
涂同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找到了,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没有的。”
莫时:“你上次什么时候来的?”
涂同的爷爷跟陶玉泉交好,小的时候他也经常被带着过来这里玩,后来爷爷去了,他就每年都过来拜访一下老人。
涂同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是过年的时候。”
可是现在已经八月份了,这都已经过去多久了。
可能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屋子里面走出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小涂,来了啊。”
听到声音,涂同回头道:“爷爷好,这是我的朋友,莫时。”
陶玉泉给他们让出一个位置,笑着道:“先进来坐吧。”
易景刚好从竹漂上下来,走到岸上,礼貌地喊了声师父。
莫时听到他的声音,脚步一顿,回眸看向他。
这人的目光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跟陶玉泉说话。
陶玉泉笑着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徒弟,易景。”
易景笑得温柔又得体,看着莫时的眼眸,缓缓开口道:“初次见面,我叫易景,易是轻易的易,景是景色的景。”
莫时的话仍旧不多,闻言淡淡道:“莫时。”
涂同笑着道:“你好,我是涂同,是陶爷爷朋友家里的小辈。我每年逢年过节会来拜访陶爷爷,以前他都是一个人,现在有徒弟了,就没这么孤独了,麻烦你多加照顾他,下次来聚一聚的时候就能够多一个人了,那肯定会热闹不少。对了,忘了问,你是哪里人啊?”
既然是失忆,那就要装点为难的表情出来,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斟酌应该怎么说。
陶玉泉及时出来解释道:“我徒弟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
在听到失忆这个字眼的时候,易景感觉莫时抬眸看了他一眼。
涂同立刻会意,改口道:“抱歉抱歉,我们先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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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花了一个下午寒暄客套,吃过晚饭之后,这场谈话终于进入了正题。
莫时道:“其实我们这次过来,是想找独竹漂的传承人到我们村子里表演独竹漂,我们用独竹漂做宣传,来带动我们村的旅游业。”
让独竹漂被更多人看到,陶玉泉自然是乐意的,但是......
陶玉泉偏头咳嗽了两声,道:“可是我年纪这么大了,恐怕已经不适合去表演了。”
他道:“我知道,所以我是希望请您的徒弟去表演。”
陶玉泉犹豫了一会,看向易景:“这......还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
莫时神色稍动,随后正色道:“易先生,如果您愿意加入我们,那您的待遇将与我本人保持一致。”
易景挑了挑眉,随口说了句:“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为了钱财忧虑的人么?”
看气质,确实不像。
事实上,他也不该缺钱,要不是这见鬼的世界,莫名其妙地把他送到这个破地方来,他现在应该舒舒服服地躺在他们家的大宅子里才对,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么。
有的人有钱惯了,总是会暂时性地忘记自己现在是一穷二白的事实,这句话纯粹是脱口而出,透出了一股从骨子里带出来的矜贵劲。
虽然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但他仍旧是拒绝的,他易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养尊处优二十几年的京城贵公子,竟然要他出去给别人表演,这像什么话?这不就跟那些茶楼里卖唱的人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