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出租屋不大,林桓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把屋子看遍——
岑深不见了。
柯乐听了立刻急了,他匆忙回客房,抓起手机就往外跑,焦急道:“赶紧去找啊。”
林桓正在打岑深的电话,但是一直显示无人接听。屋内静了一会,随后两个人都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那是从林桓房间里传来的——
岑深出门没带手机!
柯乐急的团团转,他薅了薅自己乱蓬蓬的短发,语气急促道:“我靠,他什么时候出去的,还不带手机,不会在外面喝酒了吧,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至今对岑深高中分手的时候,一个人在凌晨跑到大马路上喝酒印象深刻。
林桓心中一阵后怕,眼前有点发晕,他放下手机,抓起车钥匙,语气急促道:“去墓地找找。”
柯乐道:“我们分头行动,两个人一起效率太差,我去沿路的马路和附近的公园找。”
林桓点了点头,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好。”
林桓开车的时候,一直觉得心慌不止,反复深呼吸都没能得到半分缓解,反而更难受了。
他抓着方向盘的手心里沁满了汗,指甲就快要陷进皮质的方向盘里。
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你可千万别出事。
林桓今天开车开的很快,没多久就到了葬岑秋书的那座山上。
他跌跌撞撞地上山,期间不肯放过周围的任何一寸地方,一直在寻找岑深的身影。
最后,他停在了岑秋书的墓前,因为他在那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岑深——
对方穿的很单薄,白色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额头前的碎发沾了水,凌乱地横在额头上。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嘴唇发白,一只手里似乎在紧紧攥着什么。
林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他颤抖着去试岑深的呼吸。
还好,还有呼吸。
他把人揽入怀中,任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染湿,轻轻地晃了晃对方的身体,一直在喊对方的名字,但是岑深没有反应,看起来像是昏了。
他把人稳稳地抱在怀里,站起来下了山,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柯乐的电话在此时打进来,他按了接听,对方语气中透着焦急,“我没找到他,你找到了没?”
林桓目视前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下来,“找到了,但是他昏迷了,我现在去北城医院。”
柯乐没有多说:“好,我现在过去。”
岑深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天花板的白炽灯刺的他眼睛生痛。他刚想动一下,头部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深吸一口气,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回笼。
他看见林桓枕在床边睡着了,本来不想吵醒他,可是他没想到自己没扎针的那只手上绑了一条红色的丝带,丝带的另外一端绑着林桓的手。
他这端的丝带绑的不紧,另外一端却很紧,他刚一动作就扯到了对方。
大概是昨天一醒来发现岑深不见了的后遗症,林桓这次睡的很浅,只要一点动静就能把他吵醒。
他倏然睁开眼睛,看到岑深醒了,便把他扶起来,靠在枕头上,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岑深对上他的眼睛,有些鼻酸,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林桓给他递了被温开水,让他喝点再说话。
林桓摸了摸他的头,对方下意识往回缩了一下,他才意识到自己碰到对方伤口了,问:“你的头是怎么搞的,摔的吗?”
岑深不想让对方担心,便没有说实话,他道:“嗯,下雨天,脚滑。”
可惜他不是一个说谎的好手,他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不敢看别人的眼睛,特别是像林桓这种真正关心他的人的眼睛。
林桓察觉到不对劲,却也没有戳穿他,轻声道:“下次去拜访阿姨的时候,带上我好不好?”
岑深的目光又回到对方的脸上,良久,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