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止是时方昀,就连军师和钱千两都震惊地看了过去。
钱千两皱眉道:“难怪那一年暗棘一下空出来好多位置,八成是被处理了,不然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进入暗棘。”
他顿了顿,又说:“忘了说,同意我们这一批加入暗棘的,代号凤黯,也就是现在的暗主。我刚进巢时,亲眼看到他抽了前任暗主的脊柱。所以关于黄金殿那晚发生的事,就算问现在的暗主也没用,他不知道。”
“嘶…”军师活动了下手臂,伸展了背脊,随后又猛的一个激灵,感慨道:“还真是心狠手辣。”
时方昀颇为赞同地点点头,问道:“李叔可知…知晓三皇子谋反的,有几个人?”
李期道:“具体不知,但那日在场的朝臣,到现在还活着的只有三人。我也是在前两日才知道的,当时大将军问起,赵贤弟支走了其他人,将这件事告诉了我与大将军。再到今日,就是咱们四个。”
时方昀沉默下来,难怪那段时间边军处处失利,几封求援信发到金京城都石沉大海,原来是被这事绊住了脚。
他点点头,示意李期继续说。
李期道:“当年三皇子反的突然,镇压的速度也极快,其实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只知那日宫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但具体是什么事,一概不知。所以我总觉着……有人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我不敢说那个人是谁,总之绝不是陛下。”
“陛下因此受了不小打击,卧病在床多日,太子又不适合出面。最后稳住局势的是大皇子,他还拖着病体亲自带军前往北境支援。当然,这对大皇子来说是不小的机缘,也正因此,当今朝中大多数武官都选择站在了大皇子那边。太子在那之后虽也做了不少努力,但站在他那边的大多是文官,可相比于大皇子,他最缺的是兵。再来说说四皇子,事发时他在南境赈水灾,此后多年,也是到处跑着赈灾施民,所以他很得民心,不少官员也因此站到了他那边,只是很多人认为他过于阴柔,不堪大用。”
“当然,若是正常来说,官员站皇子的情况是绝不允许出现的,但陛下反应过来时,几乎所有官员都站好了队,他虽做了些处理,但效果缕缕适得其反,就只能暂且搁下。”
“至于三皇子…皇子谋逆失败,理应贬为庶民,流放荒原,但太后娘娘有心保他,就让他暂且禁足于宫中,严加看管。没多久,就传出他因急症病逝的消息。故,我认为,他可能并不是真的死了。”
军师慢悠悠地摇着手中的折扇,问道:“可有其他有力的佐证?”
李期:“都说现在是三方势力在互相争斗,但只要在其中待的久了,就能感觉到,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势力游离于这三方之外,却又融入其中,把水搅得一团混浊。这股势力,不管怎么想,都只可能是三皇子的了。”
军师不认同地摇摇头,道:“李先生说的都是赵先生所感吧?但直觉并非有力的证据,算不得数。”
李期正要辩驳,却被钱千两抢先一步打断,“李叔说得没问题,身在暗棘内部,我也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情报很重要,所以那三方势力都把手伸进了暗棘。很多鸟都用着职务之便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却又暗自较劲。”
“有时候这种鸟突然之间就不见了,我起先还以为是暗主在清理,但后来发现,暗主是在坐山观虎斗,他有时候会故意给一些鸟传递信息,要不了多久,那几只鸟就会互相残杀,而其中造成的影响,甚至会改变三个皇子间的势力争斗。”
钱千两摊了下手,继续道:“没错哦,三方都会影响到,那三方却全然不知是暗主在推波助澜。当然,我也敢肯定,暗主做的一些事对陛下同样没什么好处,所以,只能认为,他属于第四方。”
时方昀捋着脑子里得到的信息,在不经意间又吃进去不少粥,“嗝~”
“……咳咳。暗棘中知道你所说之事的人,应该不多吧?可千两你,为何会知道?”
钱千两:“我知道这些还没被暗主处理掉,我也觉得是个奇迹。说实话,我是在无意间看到了暗主的这些小动作,当时就被他发现了,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但他摘了我的面具后,只是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帮我把面具戴上了,甚至之后再没管过我。”
李期和军师听罢,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随后齐齐看向时方昀。
时方昀:“……?”
军师问:“小将军以前与三皇子可相熟?”
时方昀想也没想,直接答道:“不熟。”
李期帮着解释:“要说与小将军相熟的皇子,排第一的是五皇子,排第二的是太子,但和太子也仅是半生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