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方昀看向怜容,“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抽我的脸?”
怜容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腿一软就要跪下,手臂却传来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生生托了起来,“我没有随意打罚下人的习惯,今日见到你就是想起来了,只是单纯好奇。况且你当年也被打得不轻,这账早就购销了。”
怜容的身子止不住轻颤,见时方昀也只是淡淡笑着,再看白桃,她也正好奇看来。怜容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抖得没那么厉害,“没想到、少将军还记得……”
时方昀看她害怕,换上副开玩笑的口吻,“哈哈,我全身上下最让母亲在意的就是这张脸,脸被抽了,当然记忆深刻。”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母亲能剽悍成那样。”
关于这件事,怜容的记忆也很深刻,毕竟那还是她第一次挨打!
……若非她已被发卖为奴,与眼前之人身份早已有了天壤之别,方才的话,她可能真的会笑出来。但现在,面对故人,她只有想哭的冲动。
怜容努力把鼻尖的酸意憋回去,强撑起笑脸,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道:“具体的我忘了,只记得好像很多人都说,未来金京城的第一美人必定是少将军,我怎么说都辩不过他们。结果正好在气头上时遇见了你,心下冲动便挥了鞭子……”
时方昀哑然,这缘由实在合理。若当时听到,他可能高低要认下来这“未来的第一美人”称号,并为此争论一二。可现在听来,只觉得是无妄之灾!
“知道了。”时方昀淡声应道,推门走出明心殿,头也不回地问白桃:“岑成在何处?”
白桃道:“回王妃的话,他天还没亮就在承华殿等着了。”
承华殿倒是不远,没多久他就跨入殿中,殿内没点灯,只有门外的少许光线照进来,一眼看去,昏暗一片。
听到咳嗽声,一个瘫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立马站起身,声音嘹亮,“是将军吗?我伟大的平难将军!您终于来见我了!末将想死你了!”
“无事小将军,有事少将军。看来岑副将是遇到大事了。”时方昀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稳,目光落在那道修长的身影上,语气听不出喜乐。
岑成闻言立马苦了脸,“少将军您就别取笑末将了,赐婚圣旨追着我跑,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时方昀在岑成面前停下脚步,仔细地上下打量片刻,“方才还当是我看错了,短短几日,你倒是壮实了不少——”
“至少不是以前那般尖嘴猴腮的丑东西了。”
岑成眼睛一瞪,当即反驳:“我以前也是很英俊的好吧!是小将军眼光太高!”他顿了顿,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忙挽回:“看我这大老粗,说话都不过脑子!少将军您说得对!我实在太丑了!所以……您能不能想个法子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当驸马……”
时方昀瞥他一眼,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岑成见状,忙狗腿地倒好茶递过去,“少将军,您喝茶~”
时方昀接过茶,没急着喝,“当驸马有什么不好?远离随时会丢命的战场,衣食不忧,不好吗?”
“不好!”岑成焦急地大喊出声,“我岑成早就发过誓的,誓死追随少将军!怎能因这点小利就放弃?少将军帮帮末将吧,末将真的不想离开少将军身边…”
时方昀继续转着手上的茶杯,问道:“你找过我父亲吗?他怎么说?”
岑成无奈到几乎要哭出来,“和少将军上一句一字不差。”
时方昀看着茶杯仔细思索起来。
父亲拒绝理所应当,他从始至终都是将军府的大将军,哪怕一点小事与兖帝反着来,兖帝都会心生不快。但时方昀不一样,好歹多了层“公媳”的关系,而且他若去求太后,太后也大概率会站在他这边。
理清思路,他将茶杯放回到桌上,站起身,道:“我的确有法子帮你推掉这件事……”
岑成瞬间大喜过望,可下一刻,他就见时方昀幽幽地看过来,眸光中多了几分让他心尖发颤的算计。
“但你要先随我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