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到还算不错的舞姿,时方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凤黯见状脸颊一阵抽搐,不爽之意溢于言表。
“这个茶楼虽有舞女,但都很一般,没什么可看的,最主要的看点还是说书人说书。算算时间……下一个就是说书的了,将军不妨先品品这里的茶。在金京城,他们家的茶可是数一数二的!”
时方昀兴致缺缺地看了眼推到面前的茶水,转头继续去看楼下的舞女了,“我倒是觉得还不错。暗主眼光甚高,可是见过更好的?”
凤黯放下茶壶,暗暗磨了磨牙,道:“那倒没有,我对舞女不感兴趣。”
时方昀一手撑着脸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评价:“无趣。”
凤黯:“……”
见时方昀看得目不转睛,凤黯忿忿地拿起茶杯灌了一口,顿时烫得他险些又吐回去。给时方昀倒的那杯降温了,给自己倒的这杯倒是给忘了。
“既然将军喜欢看,下次带将军去望香楼坐坐。”
时方昀好奇看来,询问:“望香楼?正经吗?”
凤黯脸颊又是一阵抽搐,不答反问:“若是不正经,少将军去吗?”
“若有美人乐舞,去一去,也不无不可。”时方昀回答的毫不犹豫。
他的爱好不多,练武、骑马、打仗、看兵书,再有一个就是欣赏乐舞了,只可惜北境苦寒,实在很难看到好的。那么些年下来,也就他师父吹的箫音是他听过最好听的了,至于跳舞嘛……唔,好像也是师父跳的最好看。
哎……往事不堪回首。
“所以,何时能去?”时方昀看着凤黯,眸中隐隐多了几分期待。
凤黯咬牙:“将军就不怕被太后娘娘和陛下知道了责怪?”
时方昀一噎,好半晌才憋出来两个字:“扫兴。”
说话间,楼下已是一舞毕,舞女们轻快地走下台,几名抬着桌子和椅子的人迅速跑上台,将桌椅摆在台子的正中间。
“到了到了!今日来说书的好像是齐先生吧!太好了,我最喜欢听他讲的北境将士们的故事了!”
“来这茶楼的,哪个不是呢?‘儿郎披甲阵前死,将军浴血向雍都!’如此荡气回肠的故事,我等大兖的子民如何能做到闭耳不闻!”
“好!说得好!……”
时方昀听着周遭的闲聊,突然感觉有些无聊,随手拨弄着茶杯,道:“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听这些?哼,还不如跳舞。”
“——庸俗!”
凤黯正要接话,就被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断。
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袍、满脸油腻感的年轻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大摇大摆走来。
且不说衣着,光跟在他身边那群谄媚陪笑的人,就能看得出,他的身份绝非寻常人等。
他径直走到两人桌边,高傲地仰着下巴打量两人片刻,视线也理所当然地在悠闲卧在时方昀头顶的白鸦身上多停留了许久。随后他弯身,直接从时方昀手里拿过茶杯,放在鼻尖下深深嗅了一口,随后直接一饮而尽。
“呦呵~还是煮雨楼中最难得的‘忧人泪’?”他说着,掀起眼皮又打量起二人来,只可惜两人都戴着帷帽,根本看不清面容。
倒是跟在一旁的狗腿子,见他满脸不爽,立刻大声嚷了起来:“竟然还是‘忧人泪’!你知不知道,我们郑世子想喝还得提前好几日排队预定才行,有时候甚至都买不上,你可好,有幸能喝上‘忧人泪’,不仅不知足,还敢说这里庸俗。有没有眼光!”
“就是!我们郑世子是何等身份?信国公府的世子!妥妥的皇亲国戚!和你说半天话了,你还不站起来行礼?”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就连楼下的客人也纷纷伸长脖子往上瞧。
时方昀生怕被人认出来,忙将帽檐又往下压了压,若是让人知道澈王府的“王妃”和暗棘的老大在茶楼这种地方“私会”,也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
但只要随便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有多好听!
郑世子被那么多道目光盯着,倒是丝毫不在意。他把茶杯放回原处,又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嗅着梅花的手帕。
将时方昀手边撒出来的茶渍擦干净,放在鼻尖下猛的嗅了嗅,满脸痴迷:“这茶可是楼中小妹亲手采摘,又亲手煎煮,怎能浪费了去?”
时方昀的脸颊不可抑制地抽了一下,心里积攒出的那点点暗火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得了,又是个有点变态属性在身上的傻子,实在没必要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