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演员微笑着和她握了握手,“非常高兴认识你,法月小姐。”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金发女郎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能长出一口气,脱力地靠在墙边。
“她离开了?你安全了吗?”
耳机里传来的降谷零的声音非常急切。
她蔫蔫地抬了抬手,意识到对方看不到,这才开口回答:“别吵……让我缓缓。我真的要被吓死了。她不会再来追杀我了吧?”
对面笑了一声:“做得不错,很像那种手足无措的热情影迷。”
莉亚从回廊的另一侧走进庭院,在春风吹拂里打了个寒战,这才意识到白衬衫的后襟已经被汗水彻底打湿了。
没有听到回答,降谷零追问:“真的吓坏了?安心,回答没有留下明显的破绽,她应该不会回来了。”
好像终于从死亡线上挣扎着爬回来了。她开始抱怨:“超恐怖的好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啊,我做好的心理建设直接垮塌了,差点没绷住。而且还说什么‘是为了我妈妈才来的’,我真想问这种犯罪分子怎么还有妈呢……”
“哈,幸亏没问,不然一定当场毙命——她的母亲是莎朗.温亚德,比她更为有名的好莱坞女演员,认识她而不认识她妈妈才非常奇怪。”
“听起来你好像很期待这个一击毙命的场景。”她眯起眼睛。
“哈哈,怎么会呢?不过这样也应该可以确认,她其实没有上一次在米花大饭店见到你的记忆。所以为什么过来呢?难道真的是来出节目完成女明星日常任务吗……”降谷零思索起来。
“你话题转移得太生硬了。”莉亚面无表情,“而且也许她就是想确认一下,兴许等到录节目本番的时候就会动手。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啊,不对,应该是你就知道了,因为我大概会死掉吧。”
“别这样悲观。以我对她的了解,应该直接动手了,不需要亲自来打探消息。”他似乎对自己的论断很有自信,又轻快地笑了一声,“不过以防万一,我先确认下——如果悲剧真的发生了,你想要在坟上摆什么花?”
“仙人掌,因为花语是go fuck yourself。”
她恶狠狠地按掉了电话。
第二次和克里丝.温亚德的会面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头上。节目组太年轻了,比较边缘化,所以最终拍摄的时间要全力配合这位著名女演员的日程。
但这一天迟迟没来。
法月莉亚装作不经意地在播音室里问导演:“……说起来,对于之前给杯户疗养院做的调查,我给您提交了第三版报告,还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吗?”
“嘛,这个……”对方神色突然紧张起来,含糊其辞,“可能要先推迟一段时间。上面对那里现在有点质疑,档期用常规的外国游客观光目的调查替换就好。”
“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导演的目光在她胸前挂着的“法月”名牌上逡巡了一会儿,这才凑近过来,小声解答:“我想你早晚会知道,但还是先不要对别人说——那家疗养院发生了人身事故,有个工作人员死掉了,警察正在调查中,所以……还是暂时不要去比较好。”
“这样……好可怕。”莉亚紧紧抱着文件夹,一副心有余悸地惊叹,“多亏您日程安排得当,不然的话我们可能就会遇到呢。”
“是啊,还是那天见过的人,真的好吓人。遇害者姓岛崎……记得吗,就是那个负责给我们做水疗的护理员。”
文件夹从她手里滑落,撞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可真是……太惊人了。”
莉亚喃喃道。
导演拍了拍她的肩,转身离去。她像被美杜莎石化了一样僵在原地,花了好久才从地上捡起文件夹。
对了,要先确认信息。也许有什么转述上的差错。
去掏手机的手在不住颤抖,但还是顺利按开了屏幕。
她先点开了桥本秘书的号码,但在拨通前就挂断了,最终还是选择把电话打给降谷零。
“听说那天遇见贝尔摩德之前在跟我说话的岛崎护理员死掉了,是真的吗?”
“什么?稍等,如果有的话,这应该是警视厅负责处理的案子,我去问一下他们。”
保留通话的滴滴声像炸弹的倒计时,令呼吸变得越来越迟缓困难。
几分钟后,降谷零重新接入了电话:“我确认过了,警视厅那边确实收到了这件报案,正在按意外事故的方向调查确认。”
“那么,能不能拜托你去调查一下……”女主播几乎控制不住微微发颤的声线,“我有一种直觉……也许这一切都和那个女人有关系。”
降谷零好像应了一声,还嘱咐了几句什么,但是她已经没法集中注意力去听了。
头顶的剑落下来了。
……还刺中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