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石塔鲜少见到女人,士兵们早被刚刚那幕勾得心痒难耐,得到凡斯特的许可,他们更是彻底暴露本性,一个个眼冒绿光地扑了上去。
铁门虚掩着,凡斯特离开后,通道内巡逻的三名士兵立即调转方向,快速奔往米诺斯的牢房。
刚刚的动静他们听得一清二楚,但碍于凡斯特在场,几人不敢擅自进入,如今对方一走,他们自然无所畏惧。
牢房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喊,士兵们被激得血脉喷张,猴急地跟着加入进去。
黑暗中,妮妮浑身冰冷地躺在地上,她的嗓子哭哑了,目睹一切的米诺斯苦苦哀求他们住手,铁链碰撞,铮铮声回荡在暗无天日的地牢,男人们用尽各种污言秽语,变着法儿辱骂地上的少女。
婊子、贱人、肮脏的妓女……妮妮木然地听着男人附着在她身上的词,一遍又一遍,士兵们乐此不疲地贬低她,说她脏,可妮妮知道她不是,她很干净的……
黑影来来去去,妮妮不记得有多少个了,她只觉得好冷,冷得喘不过气,仿佛被人活埋进了雪坑。
木架摇摇欲坠,无法承受这一切的米诺斯痛苦地垂下脑袋,他念着少女的名字,流出了一滴血泪。
......
花石塔外,离开地牢的凡斯特刚一出现,就被等候在旁的杨柚撞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里?”
杨柚惊惧不定,若他没记错的话,对方就是之前欺压过米诺斯的青年,好像叫...叫凡什么特?
凡斯特止步,嫌弃地扫了眼杨柚身上的粗布麻衣,“还不快滚开,本少爷赶时间,耽误事了你这条贱命都赔不起。”
“妮妮在哪?你把她怎么样了?!”
特意将少女单独喊进去,还被士兵叫做‘大人’的男人,极有可能就是眼前的青年,杨柚把事情前后一联系,顿时感到惶恐不安。
“妮妮?”凡斯特想了会儿,顿时恍然大悟,“你说那个女人啊……”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杨柚脸色剧变,一把拽住青年的衣领。
凡斯特黑下脸,对杨柚的无礼举动很不满,他招招手,附近的士兵立即上前,制止了企图对他施暴的狂徒。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本少爷是什么杀人犯一样,放宽心,那女人和他的未婚夫都还活着呢。”凡斯特随意地敷衍几句。
杨柚被两名士兵架住,挣扎无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潇洒离去。
傍晚时分,米诺斯从塔内走出,等待许久的杨柚脸色一喜,快速奔了过去。
“妮妮她....”
看着青年怀中仿佛陷入沉睡的少女,杨柚欲言又止。
“回家吧弗尔。”
杨柚忍不住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米诺斯低垂眼睫,没有多说什么,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丝毫不见出狱的喜悦,杨柚心底一沉,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他脱下外套罩住半身赤裸的米诺斯,小心翼翼地搀扶对方离开。
当晚,尽管米诺斯什么也没说,但杨柚通过妮妮身上的伤痕,还是明白了一切,想起凡斯特此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杨柚顿时怒上心头,当即就要冲出门为少女报仇。
“不要去!”米诺斯突然喊住杨柚。
“为什么?难道你要放过那个欺辱妮妮的畜生?”
米诺斯抿唇不语,只顾拿着帕子擦拭妮妮的身体,杨柚看出对方眼中的逃避,气得他一拳头揍在了青年脸上。
杨柚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控诉米诺斯的忘恩负义,“妮妮为了救你不惜独自进塔,最后把自己都搭进去了,你竟然还置身事外,米诺斯,你真像个懦夫!”
“对,你说得不错,我是个懦夫。”米诺斯扯动嘴角,眼神黯淡无光,“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已经足够了弗尔,以后会渐渐好起来的,只要大家都还活着....”
“这种丧气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令人恶心。”
杨柚冷脸推门,打算独自去找凡斯特算账,经过一年多的相处,他早把两人当成最好的朋友,眼下妮妮遭到这种侮辱,杨柚哪能咽下这口气。
走出房门,杨柚被紧跟而来的米诺斯给强行拦下。
“不要去弗尔,算我求你了,不要去找凡斯特。”米诺斯嗓音嘶哑。
杨柚实在不解,“到底为什么?难道你能咽下这口气?!”
米诺斯攥紧手心,“不、我咽不下……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但我知道我不能,那个人是波德莱尔家的少爷,我们斗不过的。”
“别跟我说你怕他。”杨柚气不打一处来。
“比起凡斯特,我更怕妮妮离开我。”米诺斯回望屋内的人,苦苦哀求,“别去找他好吗?为了妮妮,也为了你的安危,不要再与他产生瓜葛,我不想看见你们任何人离我而去。”
“都被折磨成这样了还不反抗,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杨柚气愤地别过脸。
“弗尔,在花石塔的日子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其实人的一生很短,短到让我想抓住每一分,在希望未破灭前,你也要向前看啊。”
晚风中,米诺斯浅浅地笑着,狰狞的鞭痕划破他的半边脸,杨柚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改变了。
在青年多番恳求下,纵使杨柚万般不情愿,但还是打消了去找凡斯特的念头。
两人照顾妮妮到天明,清理掉那些人留下的痕迹后,米诺斯抱起对方,和杨柚一同把少女还给了加百列。
不出所料,加百列看见自己的女儿昏迷不醒,咬定是米诺斯欺负了她,未等两人离开,男人便举着一把菜刀冲了过来,嘴里还嚷嚷着要为她女儿讨回公道。
米诺斯不闪不避,面朝加百列的方向,像是准备好赴死一样,吓得杨柚赶紧拽住加百列,拼命催促青年离开。
米诺斯看着冲他挥舞菜刀的男人,低低说了声‘对不起’,随后消失在了妮妮家,见到对方离开,加百列也终于冷静下来,他一把推开杨柚,臭着脸回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