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想让你为难。叶真，我也会胆怯，我害怕你会拒绝我。”

出租车在他们身侧停住，叶真的半张脸缩在领子里，冻得耳朵有点疼，但他抑制不住心里升腾起的喜悦。

他抄在口袋里的手指扣了扣：“可是……如果试过之后，我们之间并不合适呢，你真的觉得我们之间有未来吗？如果你只是想找个恋人……”

“叶真，我想和你在一起，很认真地交往。只有这一点我从未有过任何疑虑。”

叶真的嘴角越咧越大，他猛地低下头。

不行，我还没想好呢，我并不真正了解盛乐，我应该顺其自然……

他在心里嘀咕着，可是，顺其自然的话，也许最应该的就是顺应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我先……”他垂下眼睛，“送我哥回去。”

他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万千喧哗鼎沸又无比静寂，像这冬日夜色下漆亮干爽的旷野。

他觉得好像等了很久，听到盛乐好听的单音：“好。”

叶真送叶奕回家，果然挨了小乔姐一顿骂，叶奕喝了醒酒汤就睡下了，风暴都让叶真这个没喝酒的清醒人承受了。

因为很晚了，叶真就直接在他哥家凑合睡了一晚，躺下的时候他已经很疲倦了，点开手机才发现有一条盛乐的微信。

“我也不是不知道你的顾虑，一定想要一个结果。但我想和你之间有一个结果。”

叶真疲倦又开心，脑子里还在规划着回复信息的话，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隔了几天，叶真明目张胆主动凑上去，要给王烁的布展帮忙。正在往展厅墙上挂作品的盛乐侧头看向他，两个人的视线短暂地撞在一处，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继续做自己的事。

盛乐公司忙，只有有课的时候才来学校这边，这样隔一两天见一次的频率，叶真还挺满意的。

无论是叶奕还是黎露他暂时什么也没说，倒不是有什么顾忌，就是……他害羞，还在不好意思的阶段。

叶真从小在众人眼中都是淡定帝，人送外号“叶大胆”。叶奕也是出了名的脸皮厚，但那是人憨显得，叶奕的情绪是饱满外放的，而他永远比叶奕内敛冷静，天塌下来没反应那种。

以前他和黎露名义上恋爱的时候，黎露总嫌弃他过于淡定了，脸红都没有过，朋友开什么玩笑闹他俩，他都面不改色地怼回去。

那时候他只以为是自己性格使然，他冷静嘛，这是优点来着。现在明白了，当初没有脸红心跳，只是因为不是面对喜欢的人罢了。

他现在甜蜜得睡觉都能笑出声，却对告诉自己亲密的人这件事感到羞赧。

也许……再等等。

他现在看盛乐哪哪都觉得好，布展时一起贴个胶布都能傻乐地回味半天。

他觉得热恋中的人不能轻易做重要决定，因为理智好像完全消失了，像是被这个人麻痹了一样，其他一切人和事都变得只有一丁点大小，只看得到这个人，就像他是解瘾的毒品一样。从他们第一次一起过夜开始，叶真觉得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以前他算得上清心寡欲，有时候忙起来一点儿念想都没有，现在却有种无法扼制自己对盛乐身体的渴求感。身体先于脑子行动，沉醉其中，只求一响贪欢。

这段关系里唯一的缓冲是盛乐和黑塞处得不咋地。盛乐不害怕猫也不喜欢猫，虽然他嘴上没承认，但叶真看得出来，盛乐对猫这种移动的蒲公英生物缺乏耐心。而黑塞一直是只很有眼力见的猫猫，感觉得出来盛乐对自己的不喜，黑塞也对盛乐敬而远之。

所以同居……也就顺理成章地暂时没有提上日程。

盛乐两边跑，如果盛乐要回市区的时候叶真正好没事，就搭个顺风车，在盛乐家住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