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刚喂完莫负喝药,邹公子还未离开,福泉便带着郎中匆匆赶来。
福泉恭敬地站在门外说:“闻侧妃,太子让小的去请了郎中来。”
李嬷嬷将纱幔放下,鸢尾有些没好气的对福泉说道:“我们已经请来了郎中,倘若等你们请郎中,怕是闻侧妃…”
李嬷嬷赶忙打断鸢尾的话,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丫头不长记性,太子能想到主子便是恩赐,你是看侧妃身体不适没人能管得了你了是吧!”
鸢尾被李嬷嬷示意退下,莫负有气无力的对福泉说道:“这丫头是个实心眼的,眼里只有我这个主子,有些口不择言,还望莫怪。”
“闻侧妃说的哪里的话,鸢尾姑娘一向心直口快且忠心护主,福泉怎会放心上,闻侧妃,虽然您这边已经请来了郎中,但太子的心意也不好驳了,还是让郎中再请个脉可好?”福泉依旧恭恭敬敬,进退有度。
莫负点了点头,福泉请来的郎中赶忙上前隔着纱幔为莫负把脉,片刻后,郎中对莫负和福泉说:“闻侧妃受了很重的风寒,但好在有人及时治疗,眼下已经无大碍,只是身体虚弱,怕是要修养一段时间。”
福泉点点头,然后对莫负恭敬施礼准备回去复命,李嬷嬷跟出来送二人,还拿出银两递给福泉和郎中一番千恩万谢。
李嬷嬷已经是后宅的老人了,人情世故拿捏的恰到好处,要是没有她,一个不要命的主子带着一个莽撞天真的丫鬟,不敢想二人在太子府得得罪多少人!
莫负其实还不知道鸢尾找来的老郎中是邹桑枝易容的,见邹公子一直关切的看着自己,眼神很是熟悉,莫负疑惑的问道:“老者可是认识我?”
鸢尾偷偷站在门外,扑哧一声笑出来,见主子没有大碍,她心里也舒畅了好多,她也是个情窦未开的少女,还未看出自己老东家情绪的异样,她受李嬷嬷的影响,觉得邹公子人甚好。
莫负见鸢尾这丫头笑出声,她便肯定了心中猜想,试探的问道:“难道是邹公子?”
邹桑枝爽朗一笑:“正是在下!”
“真是麻烦邹公子了,冒险乔装为我诊病。”莫负有些感动,心底里涌起阵阵暖流。
邹桑枝不敢邀功谦虚道:“这些都是襄王安排的,况且道长救过邹某…”
说到这邹桑枝脑子里突然想起战青玄的那句:“倘若她不是太子侧妃呢?”
莫负见邹公子停顿,面色有些不好,便关切的问:“邹公子怎么了?”
邹桑枝突然醒过神,有些尴尬的说:“明日再来为闻侧妃诊脉,襄王府还有事需赶快回去。”
还未等莫负说话,就见邹桑枝落荒而逃,鸢尾跟在后面拉住邹桑枝,说道:“邹公子,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家侧妃又不能吃了你,看把你吓得!”
不说还好,一听鸢尾这话,邹桑枝的脸色红的像刚煮熟的虾,他不敢与鸢尾对视,大步走在前面说:“快…快走吧,万一…万一府中有事呢,不能耽误。”
鸢尾一头雾水,心道:“难道旧主子那真有什么事?”
她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怎料邹桑枝一言不发,闷头走在前面。
这时院中的四个小丫鬟都醒来,她们发现竟睡到了日晒三杆,连忙冲出房间,见李嬷嬷正好走过来,她们冲到李嬷嬷跟前,七嘴八舌的解释。
李嬷嬷作出噤声的手势,佯装安慰她们:“你们啊,被鸢尾那丫头带的越来越懈怠,好在闻侧妃刚醒,今日之事你们也不要说出去,不然太子妃又要责怪闻侧妃约束不好下人,你们赶快做自己的事。”
四个小丫鬟千恩万谢,视李嬷嬷为再生母亲,李嬷嬷平时被鸢尾叽叽喳喳烦的不行,突然来了四个鸢尾,她只觉得脑仁疼,便马上制止这些丫鬟恭维的漂亮话,自己则赶忙躲到莫负房中。
三个小丫鬟心有余悸,说道:“还好是在这里,要是在其他院中是定要被责罚的。”
太子妃的眼线眼睛总往莫负房中瞟,她不赞同那三个丫鬟的话,反驳道:“我们就像被打入冷宫一样,要是在其他院中日子虽说过得没有在这清闲,但也有前途啊!难道你们想永远做个小丫鬟?”
其中一个丫鬟反驳道:“难道去了其他院中就一定有好前途?怕是小命可能都不保,我可没姐姐那么大的野心,在这安稳过日子也不错,闻侧妃也不是小气的人,这不前两日还赏赐了我们呢!”
另外两个丫鬟跟着附和,太子妃眼线见继续说:“你们就这点见识?真是应了那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说完便仰着头,好似她高人一等的模样走过去,其他的丫鬟都撇撇嘴,冲她翻白眼,其中一人没好气的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们看她那样子,真是张狂!呸!还说我们是燕雀,她怕是连燕雀都不是,真比天高,就怕到最后命比纸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