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厂房以前是一家制药公司放置原料的地方，不过五年前这家公司破产，这个厂房也拍卖了两次都流拍了，之后就一直闲置，现在据说会有一些流浪汉在这边留宿。”一旁刚刚收到资料的警员说道。

“弓长警官！二楼发现两具尸体！”摇摇欲坠的钢结构楼梯上传来同事的声音，在一楼探查的几人神情一振，前往二楼。

完全碳化的两具尸体蜷缩着倒在地上，从骨头形状能勉强看出是一男一女，死亡原因还需要实验室进一步检查。旁边的警员已经去通知法医了，这边，毛利小五郎第一次遇见这种程度的尸体，表情多少有些难看。

另一个跟他一样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的新人警察已经出去吐了。

因为弓长警官说“不要破坏现场”。

在警校学习时当然学过针对尸体的相关知识，一些浅显入门的法医课程学习时也有大体老师给他们简单练手，但是那都是实验室里保存完好的人类躯体，极少数无人认领的尸体死亡方式也以自杀巨多，场面就算比这个血腥，也没有这么恐怖过。

毛利小五郎一只手捂着嘴，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开口道：“胸口哪里，有子弹的痕迹。”

因为射击方面的卓越天赋，警校老师出于爱才心理额外给毛利小五郎开了不少小灶，其中关于枪伤鉴别方面就作出的格外的努力。

弓长警官自己仔细观察了一下两具尸体的左胸位置，肯定了毛利小五郎的说法，“这两个人大概率是死后被人焚尸，现场的情况可能是凶手为了掩盖自己留下的线索。”

毛利小五郎欲言又止。

这种大场面，可不像一般的杀人凶手能做到的。

这个厂房已经废弃许久，并没有堆积太多的可燃物质，房屋整体是钢架结构，也不满足助燃条件，也就是说，这场大火能烧这么大，大概率是有人在厂房里投放了大量易燃物质甚至□□，现场现在依旧残留的汽油味道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但是毛利小五郎又觉得弓长警官作为前辈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现在现场还有在作业的消防员，也可能只是在稳定人心，防止传出奇怪的传言吧。

众人有条不紊地收集着现场的证据和资料。

毛利小五郎带着手套，顺着墙缝一路往楼上走去，三楼的位置更加空旷，积攒的烟尘还没全部散干净，就算做了防护措施也让毛利小五郎呛得咳嗽不停。

靠近窗台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毛利小五郎凑近看了一眼，黑灰白灰混在一起，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是想来找弹头的。

楼下的两具尸体上面都没有发现残留弹壳，有可能弹壳已经被凶手收走，也有可能是打出穿透伤之后子弹还留在了厂房内。如果能找到弹头的话，通过弹头的型号可以推测出犯人使用枪支的大概型号，对于之后的逮捕和搜索方向都有所帮助。

不过这大概就是搜查一课强行犯罪那边的工作了吧。

毛利小五郎随便想着。

三楼的地方最小，没什么好搜的，毛利小五郎转了几圈，收获平平，转身下楼后又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过的地方。

毛利小五郎皱眉。

天色渐暗，弓长警官安排了值班的人手之后带队回警视厅，毛利小五郎作为新人倒没有一进来就压榨他的意思，当然也可能是对他的能力还不是特别信任，因此没有给他安排值班的工作，而是让他正常下班回家。

到家的时候妃英理已经接到了从幼儿园回来的毛利兰，晚餐大部分是好操作的半成品，毕竟她的厨艺有目共睹，乖巧女儿眼泪汪汪的吃她做的料理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我回来了！”毛利小五郎把大衣挂在玄关，走进客厅。

“回来了就快洗手吃饭吧。”妃英理心情不错，“我的奖学金今天到账了，去买了很新鲜的三文鱼，已经放在餐桌上了要快点吃，一会干冰化了就不好了。”

“收到奖学金就去买件漂亮衣服嘛，要是想吃三文鱼下次跟我说，我下班买回来。”毛利小五郎一边说着一边往餐厅走。

“你下班的时间又没办法确定，要是加班到凌晨哪里还有三文鱼卖。”妃英理抱怨道，手里端着一锅味增汤从厨房往餐厅走，看到背对着她站在餐厅门口的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

“老公？”

毛利小五郎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那几块化的差不多的干冰，脑海中被无意间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了起来。

“干……冰……”他喃喃自语，“不，是冫水毒。”

三楼桌子上的白灰不是焚烧过什么东西的灰烬，而是□□的残渣，而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因为高纯度冫水毒的快速挥发让他在转身下楼时路过那张桌子余光看到了上面的白色部分已经变淡，大脑却没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关系。

他转身冲向家里的电话，打给了办公室的座机。

“那根本不是什么杀人之后毁尸灭迹的案子，是大宗高纯度毒品交易，甚至可能是……”

毛利小五郎咽了一口口水。

“试毒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