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让我一通好找,精怪司瞒着我,明昭和左筝也蠢得没边儿,”兰泽冷着脸,眼中闪着异光,周身散发的全是杀意,攥着木雕的手不断收紧,“不该把你放回凡间的,那糖串你吃的安心吗?”
为何幽冥没人打扰她,也可能是因为不知道她在哪,也在四处找她。
顾茸沉着道:“司命是如何找到这儿的?”
兰泽将两个木雕扔在了地上,从廊下站起身。
他瞬间就到了顾茸身前,伸手欲拉住她,姜冶在身边不会让他得逞,一张符纸展开,硬生生地挡住他的指尖,两力相抗,竟谁都没有向前一步。
兰泽轻笑一声,反手转出折扇,点在顾茸心口上,眼中寒凉:“你猜?”
凶印从单薄的衣料上透过来,还带着诡异的血光。
顾茸低头:“这是什么时候打上的?”
姜冶也沉了脸色,掰过顾茸的身子:“之前有感觉到痛过吗?”
顾茸努力回想一阵,道:“似乎在溪村,有一次感觉不太舒服。”
距离溪村之行已过半年之久,兰泽这半年也没找到她,每日沐浴时,她也并未发觉有凶印。
顾茸:“难道是因为我下了山?”
姜冶一抬手,将折扇挑开,语气中带着怒:“姜家确实有防止壁画灵气溢出的法术,但凶印找人?”
言下之意,兰泽能用凶印极其可疑。
兰泽抬起扇子,似是嫌弃凡人触碰他的东西,沿着扇骨摸了摸:“这里有一道痕迹,七八百年前的吧,一个姓姜的留下的。”
他展开扇面,中间扇骨上有一道撕裂状的刻痕。
“当时那人说了什么来着?”兰泽眉头高高挑起,轻蔑地看着姜冶,“说要借我的法力救自己的家族,密法大成只差一步,事成甚至可助我进天界。”
“姜家人真的是从老祖宗开始就会骗人玩了。”
木槵子嗡的一下亮起。
兰泽想入天界不是一两天了,而是上千年,可如今没上成天,扇子上的刻痕也没消,说明姜家既骗了他,还欠了他不少功德。
顾茸提出质疑:“凡人也可用借福?”
兰泽:“怎么不能用?他们的这法还是我教的呢?”
顾茸:“......”
姜冶看向木槵子,里面记载着借福由第十任家主所创,只能在情急下用。
他忽地想到一种可能:“你是壁画的创造者之一?”
顾茸猛地瞪眼看向兰泽。
是兰泽提她进的幽冥,让她在冤魂最多的事故司干了两百年。
也是他一脚将她踹进精怪司,让她来查凶印。
来了凡间后一步步接触到壁画。
“你究竟要做什么?上天界?”
兰泽神色淡淡:“不仅是上天界,还有将这百年来的脏污全部抹除,顺理成章地进天界。”
如果壁画算是兰泽的仙生污点,那顾茸身为第七幅壁画,也要处理掉。
顾茸后退两步,警惕地看向兰泽。
“我们已经在处理凶印了。”
“太慢了!当年我向那个老太婆说献祭一事,本意是让精通术法的她去还债,谁能想到她身旁跟了个你,”兰泽说道,“所以我会留你一命,毕竟你是我培养的,乖乖跟了我这么多年。”
顾茸看着他,两百年对于大司命太短了,她不知道他顾及的是什么样的情分,何况留命是一说,兰泽这个意思是她和第七幅壁画还是有些分别的。
“不可能,拿走她的命绝对不会活。”姜冶怒道。
兰泽:“你有没有想过她本来就是死的。”
姜冶一顿,兰泽直接动了手,掐住顾茸的左肩,凶印立现,她又痛苦地蜷缩起来。
兰泽恨道:“凡是前生前世参与过献祭的人,转世后都带有凶印,我要销毁那些孤魂,以及所有还在使用这个壁画的孤魂。”
姜冶立刻起了符,一道冷刃刮在兰泽脸上,出现一道血印。
“松手!”顾茸抓在他的手上,法力溢出。
“这具木雕身体是他给你刻的?”兰泽用拇指摸了下,又诡异地笑了,“挺好的,可以留着用。”
怵然,第七层的长老阁突然爆发出波纹状的法力,一圈一圈荡漾在整个竹林山。
高阶木偶顶着风压,连院门都没敲就进来禀报:“家主,两幅壁画不知为何启动了。”
兰泽嗤笑:“是七幅。”
姜冶扫了一眼高阶木偶,又将眸光转向顾茸,明白兰泽来的目的,不仅要带顾茸走,还是要逼姜家行动,毕竟这壁画是姜家的东西。
他捏紧拳头:“再做个交易吧,姜家欠你的法力全部由我来还,我带她去找另外几幅壁画。”
“不可以。”顾茸厉声道。
姜冶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最后我再将她带去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