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话里话外间表示就陈诺一个好帮手后,陈诺觉得自己又被重用了,连口答应,就差赶到凡间拍胸脯保证自己有多靠谱。
“别上头,小心点查,大司命也先别告诉。”顾茸怕他把事情整得人人皆知,赶快提醒道。
*
姜冶还在对着符纸沉思,偶尔问女人两句话,却都是客栈清扫的一些情况。
姜北宿掐着女人的手臂,皱眉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都不敢住在这里,每天清扫都得趁着太阳升起来。”
“我家住的不远,而且也不能夜里扫啊,那不是打扰客官您休息吗?”女人也是个硬脾气,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开始反驳。
姜北宿本就心情不好,接连被刺儿后更是暴躁:“你这不是不想打扰我休息,你是想让我一休不醒,直接折在这儿。”
“我在梦里看到过这个红印,之后就困水底出不来了。”
他在旁边像个嗡嗡不停的苍蝇,就连姜冶这种好脾气都一压再压,手捏着纸的地方已经有了些皱。
“你不告诉他们,不能告诉我吗?”顾茸从远处就觉得这女人不太愿意和这两兄弟有交流,“我住的那间也有点怪呢。”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窗户。
女人见她靠近,倒也不呛了,生硬道:“你难道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吗?”
“唔,我和这位公子是一起的,”顾茸指了指姜冶,又指了指姜北宿:“和那位不是。”
姜北宿鼻子又是哼了一声。
“溪村里有什么?你不说我们也会直接去村里找。”顾茸不怕她不说,如果她愿意指明溪村,肯定也乐意将其他事情抖落出来的。
“我只和你单独说。”女人甩开姜北宿钳制的手,态度坚决道。
*
顾茸坐在房间里,看着正和女鬼玩欢快的珍珠,等待着对面的女人开口。
“你是姜家的人?”谁知女人竟然开口第一句就是这话。
“不是,我们只是熟知的朋友,这件事和姜家有什么关系?”顾茸实话回答道。
“嗯,”女人手搓着长巾布的下摆,线头捏在手里,转来转去,“你不是被拐的吧?”
“当然不是。”顾茸震惊,连声反驳。
女人见她摇头,沉重道:“姜家人害了我们村。”
“不可能...”
*
水渠旁人已经散了不少,都是要赶路的,而且事情越来越邪门,还扯上了姜家,沾上了不知得多麻烦。
不多时,顾茸抱着自己的行囊下来了,她一下来就钻进了马车,姜北宿想问都没来及插嘴。
“葛叔,准备一下,我们去溪村。”姜冶见状回头吩咐着,顺便让高个马夫去找几个人把骷髅安置好。
姜北宿难得没有异议,毕竟这次连他自己的命都快搭进去了,自然要搞清楚怎么回事。
他问道:“那女人怎么办?”
“溪村路远,我在前面引路,不然你们找不到。”
女人指了指骑来的骡子,她每日都会骑着它来清扫,待满一天再在天黑前骑骡子回去,只是如今等不到天黑了。
她不理姜北宿还有什么意见,脱下身前的长巾布,团成一团扔在背篓里,和上马一样的上了骡子,拍了下骡腚,先行一步。
*
“没事吧。”姜冶刚进马车就问道。
顾茸扣着手指,从愣神中缓过神来:“她说是姜家人害的她们。”
“放屁!”姜北宿也钻了进来,高个马夫被留在客栈,他只能乘姜冶的车。
“那女的一张嘴净说不出好话。”他一进来,里面的空间被占了大半,这人还非要抻着腿,更是拥挤。
姜冶向旁边侧了侧身,给顾茸留出更大的位置。
“溪村每年都会从村里送人去京城。”顾茸缓了缓道。
“去京城做什么?”姜北宿等不及,总是打岔。
“送女子过去。”
这话让姜冶和姜北宿齐齐皱眉,半晌,姜冶猜测问:“送到姜家?”
“她说不清楚送给姜家的谁?”顾茸省略了女人对姜家的痛斥之词,只简简单单复述道。
这女人叫阿茜,二十有八,已经扫这个客栈有十五年了。
她不乐意被送进京城,所以自愿每日来往返清扫,因为送去的女人就没有回来的。
“一年送多少过去?”姜北宿问道。
顾茸觉得越说越诡异,马车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有时候只有一人,有时候则会多到十人。她说没听过京城谁要娶溪村的媳妇,直到有一天她亲娘被送走了。”